马车再怎么样也比不得屋里舒适,戚迟鸢手指冰凉,捧着手炉反复暖着,许是心里不安,这手就是暖不热。
她先前听闻太后溺爱幼子,早些年为魏宴淮挑选了许多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魏宴淮见都不见,后来太后看开了,也不管这事儿了。
戚迟鸢之前还对太后抱有幻想,希望太后皇上因看不上她的家世,逼迫魏宴淮把她放了。
如今再看,她之前那些想法太过天真。
到了宫门前,戚迟鸢被一名宫女扶着下了马车。
先前去接她的那名掌事宫女说:“戚姑娘,太后不喜吵闹,不喜旁人问些不该问的,待会儿进了宫,望戚姑娘慎言。”
戚迟鸢对她点了点头。
马车不允许驾入宫里,去往太后所住的永宁宫还需要一段路程。
路上积雪虽被扫开,但融化的雪水流淌的四处都是,冷风再一吹,结成一层薄冰,整的地面特别滑。
无论是谁都走的很慢,戚迟鸢不至于跟不上。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永宁宫,还未进去,就见宫里走出个眼熟的高大身型。
双方走近了,戚迟鸢身旁的几名宫女都对其福身行礼。
“见过王爷。”
戚迟鸢没动,或者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外面披了件浅蓝斗篷,一路走来,冻的小脸通红,和平日里的苍白很不一样,美艳极了。
魏宴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舍得移开,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其他人随意道:“免礼。”
魏宴淮没在意戚迟鸢的忽视,手掌伸进毛绒斗篷里,握住了她的手,皱起了眉,问:“手太凉了,冷不冷?”
戚迟鸢手臂动了动,挣脱温热的手掌,拢了拢斗篷,道:“不冷。”
魏宴淮嘴角微勾:“冷就说出来,可别一直冻着。”
掌事宫女:“王爷,太后还等着见戚姑娘呢。”
魏宴淮摸了摸戚迟鸢的脑袋,“进去吧,什么都不用怕,你身后有我。”
戚迟鸢跟着掌事宫女进宫。
魏宴淮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笑意淡退。
喜服本应在今日直接送去戚府,半路被太后的人拦了下来。
拦路的人说:“太后想在永宁宫亲眼看戚姑娘穿上。”
成婚后,戚迟鸢早晚都要来宫里面见太后。
太后心切,想在成婚前就见一面。
魏宴淮在府里听到消息,那时太后的人已经抵达戚府,他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好赶来宫里。
魏宴淮眼底划过一抹阴沉,安插在永宁宫的人消息迟了一步。
要么叛主,要么被瞒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
魏宴淮不会跟自己的生母对着干,但他同样不会让心悦之人因他受苦,谁都不能为难戚迟鸢,就算是太后也不行。
戚迟鸢原本可以安静过日子,只他因自私自利,把人拉进了这场不安宁的大染缸里。
太后没有恶意,不代表没有目的。
永宁宫里,戚迟鸢给太后行了礼,紧接着就被太后赐座。
太后面容慈祥,浑浊的双眼中却没多少笑,问:“你与睿王是如何认识的?”
戚迟鸢如实道来:“民女与睿王初次见面,就被睿王带走了。”
太后接下宫女递来的茶,轻轻抿一口,“哀家这些年,往睿王府送了许多个小有姿色的宫女给他当通房,他一个都没瞧上。”
“哀家还好奇他会喜欢上什么模样的姑娘,今日一见,心里有了答案,那些宫女的确比不上你。”
语气听着挺和善,这话却让人犯膈应。
戚迟鸢面色不变。
太后对一名宫女招了下手,道:“你去带戚姑娘试衣裳。”
宫女应了声,对戚迟鸢恭敬道:“戚姑娘请随奴婢来。”
戚迟鸢跟着去试喜服。
她人刚走,太后就道:“这丫头姿色不错,性格却不讨喜。”
掌事宫女:“奴婢跟戚姑娘说了您不喜吵闹。”
太后喝了口茶,没说话。
不喜欢旁人多说,又不是不让说。
这戚迟鸢安安静静像个木头,今后可怎么哄她儿子开心。
戚迟鸢所试的喜服非常合身,在这之前并没有人去给她量衣,唯一的答案便是魏宴淮亲自所量。
至于是何时量的,她不得而知。
换好后,穿着这身喜服去面见太后。
太后满意点头:“不错,你生得白皙,这身红衬得你很漂亮。”
给太后看过,戚迟鸢又换回了之前的衣裳,她祈祷着太后能尽早让她回去,可惜天不遂人愿。
太后兴致勃勃地问:“你身体不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后天所致?”
戚迟鸢:“民女先天就体弱。”
太后拧眉,又问:“可影响有孕?”
戚迟鸢眼睫微敛,无所顾忌道:“影响。”
说叨半天,这才是太后的主要目的吧。
太后表情凝重,大拇指摩挲着佛珠子,一个又一个珠子转走,“睿王看重你,哀家拿他没办法,况且哀家也想抱孙子。”
太后沉声道:“章太医还在外面候着吧,去把人请进来。”
戚迟鸢进来时没看到什么太医,但太后这么做,足够让她恶心。
皇宫那么多皇孙,不都是太后的孙子。话又说回来,不满意她,大可以劝说睿王放她归家,却非要将她赐给睿王,如今又对她身体状况不满。
不一会儿,宫女就带章太医来了。
章太医为戚迟鸢把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
太后看得提心吊胆。
章太医:“回太后,戚姑娘的身体不太好,不过只要戚姑娘日后多加调理,以后未尝不可怀有身孕。”
一番话听得太后都紧张了,得知还有机会,面上那股慈祥又回来了。
太后:“要怎么调理?”
章太医:“戚姑娘每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