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未亮,屋里还暗着,戚迟鸢太困了,懒得多想事情,坐在床上缓了缓,等身上没那么热了才躺下。
清晨。
戚迟鸢是被魏宴淮折腾醒的,不耐烦推搡着,有气无力道:“我困……”
魏宴淮抓起她的手凑到嘴边吻着,轻声恳求:“就一次好不好?”
戚迟鸢睁开眼,眸中蕴着水色,抱怨道:“我真的很困。”
魏宴淮认真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眼神朦胧,亲了亲她下巴,嗓音柔的似水:“那你睡吧。”
戚迟鸢知道他说到做到,放心闭眼继续睡了。
魏宴淮帮她盖好被褥,跪在她身边,漆黑瞳仁紧攫着她,手臂动着,过了好一会儿,肩膀忽然放松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下床找个了帕子擦掉手上的东西,喊人准备温水,好好洗了一下。
魏宴淮穿戴好衣袍,随便吃了点米糕垫肚子,临走时对杨管事说道:“以后有什么人来王府,找人告知本王。”
杨管事:“是,您路上慢些。”
魏宴淮一跃上马,抓住了缰绳,道:“若下次遇到难缠的人,不用客气,直接把人拖出去,赖着不走就找人打。”
昨日的李闻清,在他看来就是闹事的,应该打出去,何必这么客气的请人离开。
再过些时日,南王和蜀王便会到京城,到时王府必定不会这般清静。
杨管事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戚迟鸢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彼时屋中只有她一人,坐起来后愣怔片刻,才磨磨蹭蹭地穿衣洗漱。
用过膳,喝了药,坐在屋中撸着小猫,本以为今日又会这么无聊的过去,谁曾想王府里来了客。
不是旁人,正是袁柘的那位夫人。
袁夫人比戚迟鸢高出半个头,性格非常豪爽,她不拘着,什么事都能聊上几句。
戚迟鸢原本没什么精神,跟她聊来聊去,逐渐有了兴趣。
袁夫人挠挠头:“我总是喊你王妃,觉得有些生疏,你有没有小名啊?”
戚迟鸢弯唇笑了声:“喊我阿鸢就好。”
“好,那以后没外人在的时候,我就喊你阿鸢。”袁夫人含笑说着,也把自己小名说了出来:“我兄长他们都喊我壹壹,你也这么喊我吧。”
袁夫人姓万,名为壹壹。
戚迟鸢应了声好。
万壹壹和袁柘是家里相看的,二人都是武将出身,性格上很合得来。万壹壹还去过战场,虽没能杀敌,但是亲身体会了一把战场的艰难。
万壹壹:“以前我就在想,王爷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姑娘,是不近女色,还是对情爱毫无兴趣。直到王爷成婚,我才明白,王爷之前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喜欢的。”
“你是不知道,当年在军营里有多少人私底下说过这事,还有人说王爷适合出家当和尚。”万壹壹小声说着,生怕别人听到了。
戚迟鸢安静听着,有些犯困。她不喜欢听关于魏宴淮的事情,毫无兴趣。
万壹壹看出她的想法,笑了笑,换了个事说:“上个月我就想来找你了,将军说你不爱与人接触,愣是不让我过来。”
这一点是戚迟鸢没想到的,她看着万壹壹,问:“为什么想来找我?”
万壹壹叹了声气:“我从小就比较粗蛮,那些世家贵女都不跟我玩,我家将军跟王爷交情不错,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说实话,我来之前特别忐忑,生怕惹你不喜欢,没想到你这么有耐心听我啰嗦。”
戚迟鸢无声笑着,接受了这样的答案。
对她来说,万壹壹所说的一切都太新鲜了,她喜欢听,那些话对她来说不是啰嗦,而是外面的世界。
万壹壹在王府坐了许久,用过午膳,又坐到傍晚。
戚迟鸢看了眼天,担忧道:“你这么晚回去不要紧吗?”
万壹壹:“将军要去操练新兵,一整天都待在外面,我回去早了只会无聊。”
“那孩子呢,还有你婆母,她不会生气吗?”
“孩子被婆母带着,婆母不想他走武将,怕我把他教野蛮了,专门给他请了教书先生,我婆母不喜欢我,巴不得我晚点回去呢,省得碍她眼。”
万壹壹跟婆母相处不融洽,袁母一直想让袁柘娶个有才学的,袁父不同意,背着袁母把袁柘的亲事定了下来,惹得袁母迁怒万壹壹。
万壹壹看天色逐渐暗淡,“这下我是真该走了,若明日无事,我还来找你。”
戚迟鸢起身送她。
袁将军府和王府距离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平日走动方便许多。
万壹壹的马车刚走,魏宴淮就回来了,他坐在马上,一眼就瞧见了还未走远的马车。
下了马,进府后问杨管事方才是谁来了王府。
“是袁将军的夫人,在府里待了一整日,王妃似乎很喜欢她。”杨管事为此高兴,终于有个能陪王妃说话的人了。
魏宴淮将手中的马缰递给岑越,说道:“聊得来就好,你备好酒,改日邀袁将军夫妇来府里一聚。”
“还有件事,”杨管事压低声音:“王妃的表哥今日又来了,在府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魏宴淮眸子微闪:“王妃知道吗?”
“不知道,昨日王妃说了,若是再来就说她不在,那位李公子只是在府外站着,没说要见王妃。”
“多安排人守在府外,有什么可疑的人直接抓起来。”
魏宴淮神色渐冷,他已经让人彻查关于李闻清和其母亲的事,若查出李闻清欺负过戚迟鸢,他不会善罢甘休。
魏宴淮去了书房,处理完一些事才去看戚迟鸢,许是与人聊了一整日,又有小猫相伴,戚迟鸢心情很不错。
他站在屋外,隔着那扇门听屋里的人笑,语气欢快地喊着小猫的名字。
他从未听戚迟鸢笑得这般开心过,也从未见她这般活跃过。
魏宴淮眼中漾开笑意,站在门前迟迟微动。
好不容易见她开心一次,不想进去扰了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