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扬起自己手中的令牌，得意地冲柜台上的账房先生说道：“太上门，张守恪，来三大碗米饭！”
众人皆惊异。
这个张守恪倒是得意不止，干完三大碗米饭，挺直腰板，神气十足看向怔在那的兄妹。
仿佛是在向他们炫耀自己吃完了三大碗米饭。
风习习：……
秋水流很是嫌弃地移开目光。
瞥见风习习还愣愣地看着那小子，他轻捏一下她手指，低声道：“离傻子远点。”
风习习迷惑地回过头，眨巴眨眼，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守恪不知那小白脸似的小子悄悄对她说了什么，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诡计多端的凡人。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那点分，加起来都买不起一碗饭，这里不是你们这种凡人呆的地方，别再做异想天开的梦了。”
“哦，要你管。”风习习脑袋一撇，才不搭理他。
她走到柜台前，拿出自己的玉牌踮起脚尖递上去。
“玉真门，云习习，我们也要在这里吃饭！”
账房先生看了她一眼，转身拿起刻着玉真门的竹牌，玉牌与竹牌碰了下，竹牌上现出“零贰”二字。
账房先生摇摇头，身后的张守恪果不其然地大声嘲笑。
“哈哈哈，我说吧，一分都没有。”
风习习：“……”零贰是什么鬼？
还有这个张守恪也太讨嫌了。
她羞恼地收回玉牌，瞥见腰间的传音玉珏闪着亮光，师父传消息过来了。
她摁下中间的圆珠子，云清轻快的笑声传了出来：“小徒儿，下课了吗，为师带你们山下酒楼吃午饭。”
“千万别去饭堂吃啊，那都是用来坑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的。”
话音落下，流动的空气骤然凝滞。
风习习感觉周身都静了下来，她抬头，方才淡然的账房先生此刻脸色略微有些冷漠，扭过头，又见张守恪那张充满得意之色的脸像是僵住了。
张守恪，傻子。
哈哈。
“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云清语气充满愉快。
风习习笑眯眯地朗声回道：“师父，我们在饭堂。”
“……”
传音玉珏那边像是卡住了一样，等了好久，才再次响起云清的声音。
“那你们还是先出来吧。”语气小心谨慎得很。
风习习瞥瞥账房先生不善的目光，小声回了一句“好”，牵起秋水流，得意地朝张守恪挤挤鼻子，快步溜出饭堂。
下了山后，走了老远，云清才出现。
风习习估摸着她是怕饭堂里账房先生，所以才不敢靠近。
“师父，为什么我的分只有‘零贰’，饭堂里的饭要三分，那以后怎么吃饭啊？”
云清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所以啊，为师带你们出去吃，日后若为师不在，就让师兄带你们出去。”
“在饭堂吃一碗饭需花三分，我们每次历练所交上去的手札，最高为十点贡献值，若在饭堂用饭，一日就能花掉我们好不容易历练而得的贡献值，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在饭堂用饭，饭堂价格之所以定那么高，一来，是为了防止那些辟谷的修士忍不住口腹之欲，二来嘛……”
言及此，云清脸上露出八卦的笑意，“饭堂的账房是我们宗主的二叔的小舅子，所以，吃饭才那么贵……反正，你们贡献值先攒着，到时候用来换法器。”
风习习豁然大悟，看来那个张守恪真是个大笨蛋，一次用了十点贡献值。
“等吃完饭，为师带你们去附近的黑市逛逛，兴许能碰上卖洗髓草的。”
听她要去买洗髓草，风习习脚步一顿。
秋水流身上本就有洗髓草。
只是秋水流吃下带有灵草的灵药都能那么痛苦。
何况是伐骨洗髓的洗髓草。
成仙的方式不止一种。
他们可以多做好事，积累功德，等功德圆满，就能飞升成仙。
她抬头看着云清高兴的笑脸，不由低下头，一边走，一边默默绞着衣裳上的飘带。
该如何开口呢。
她纠结许久，全然没注意，已经到了附近的黑市。
云清拿出两件玄青斗篷交给他们，笑着嘱咐：“黑市混杂，你们别乱逛。”
风习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任由云清帮她披上斗篷。
秋水流瞥她一眼，一边系上斗篷系带，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小镇。
云清真人所言的黑市，竟然是他们上次路过的荒凉小镇。
稍稍思索，倒也情理之中。
普通的小镇哪会藏匿那么多妖魔。
风习习收回心神，斜着脑袋，望着街口的石碑与熟悉的街道，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
秋水流道：“我们来过。”
上次来时，大雪纷飞，街上荒芜。
而今草木新发，镇上花红柳绿，熙来攘往的，妖气隐隐，果真应了云清真人之言。
混杂，人妖混杂。
风习习拢紧身上的玄青斗篷，伸手抓住秋水流的手腕，脸上写满了认真与谨慎。
秋水流表情古怪地瞥她一眼，见她神经兮兮的，淡声道：“我手要被你抓断了。”
风习习低头，看见他发白的指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松了松。
“我是怕遇到上次那样的妖怪再把你抓走了。”
秋水流不置可否。
比起自己，她身上的气息更容易吸引那些妖魔。
云清逛了几个摊子，询问后才得知洗髓草这样的珍奇灵草，大多在夜守阁拍卖叫价。
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徒弟，为师要去夜守阁里看看，你们就……”她四下望了望，瞧见街旁开着一家蜜饯铺子，“就去那铺子里等为师。”
说着，递去一个钱袋子，“拿着买点什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