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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1 / 2)

刚进昌平县,齐礼拎着书袋慌慌张张的道:“阿爹,辰时了,我得快些去上课!”说罢,拔腿便跑。

齐大赶紧喊道:“你这小子,不去吃馄饨了?”

齐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吃了!来不及了!”,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齐大牵着齐木棉的手,道:“不管你阿兄,咱们巳时去县学便可,前头有一家馄饨摊子,阿爹带木棉去尝尝鲜。”

今天是学堂招收女童的好日子,齐大特意带齐木棉前去报道。

馄饨摊子位于巷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父女两人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齐大道:“来碗馄饨,再来碗面汤。”

“来啰~”摊主一声吆喝,同时将馄饨下进了热气腾腾的锅里,片刻后对身旁正在擦桌的少年喊道:“小子,赶紧端上桌!”

那少年看起来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浆洗发白的粗麻布衣裳,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麻利的将吃食摆放到齐大和齐木棉的桌上。

齐木棉眼尖,看见这少年的手上仍旧布满冻疮伤疤,要知道这已是阳春三月了啊!少年见自己的手被紧盯着不放,畏缩的背在身后。

齐木棉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却又是一愣!

这人竟生了一张带着异族特色的脸,虽眸子是黑色,但皮肤比常人白皙许多,且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发色更是亚麻色。

少年被瞧的不自在,转身低头快步离去。

齐大敲敲桌子,将馄饨推到齐木棉的面前,提醒道:“赶紧吃东西!”

齐木棉回过神来,一脸兴奋的对齐大道:“阿爹,那小哥哥竟是个混血耶!”

少年身子一顿,愣了几息后继续埋头收拾着别桌的碗筷。

齐大拿筷子轻轻敲了下齐木棉的额头,罕见的板着脸,严肃道:“怎么说话的,快些吃,吃完了去县学!”

齐木棉看着齐大脸上的认真,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倒是听话的拿起筷子,见齐大只是喝着面汤,赶紧夹了几个馄饨过去。

齐大连连摆手,又将馄饨夹回了齐木棉的碗里,道:“阿爹不爱吃,木棉多吃点!”说罢,稀里哗啦的将面汤喝了个干净。

齐木棉也不再坚持,边吃着馄饨边道:“阿哥今日真没口福,原本阿爹特意带我们俩来吃好吃的!”

齐大点点头,道:“是啊,去年帮县里的商户跑镖的时候,在这个摊子上吃过一回,心里便一直惦记着,想着今日带着你们兄妹俩过来吃一碗尝尝。”

齐大满足的看着乖女儿吃着馄饨,笑道:“那臭小子不来,倒是给阿爹省了几文钱,这样也行!”

齐木棉吃着馄饨,听着齐大的絮絮叨叨,温暖而又幸福。

“明明说好的五文钱,怎么只有两文?”

这时,一阵争吵声传来,二人看过去,只见刚刚那个少年扯着摊主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摊主不耐烦的将胳膊抽出,道:“我何时说过五文,两文!”说着,从案板上的盒子里拿出两文钱递过去。

少年拽紧双拳,不服气的道:“昨天谈好的五文钱,你怎么能骗人呢?”

摊主满不在乎的道:“只有两文,爱要不要!”手一抬,竟将这两文钱扔在了地上。

少年梗着脖子,不服气的道:“我从寅时开始忙活,你那一院子的柴都是我劈的,之前谈好的便是五文,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摊主拿起长柄大勺,对着少年的脑袋作势挥了挥,一脸鄙夷的骂道:“小杂种一个,能给你两文钱就不错了,蹬鼻子上脸的东西!”

少年人被骂的脸色通红,咬紧牙关不甘心的瞪着摊主,依旧不愿就此作罢。

齐木棉嘴里的馄饨都不香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除了阿爹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心里默然明白,这个时代与外族生下的子女并不受欢迎,相反很是低贱!又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一句“混血”好像是在往少年心口扎刀子,顿时浑身不自在!

齐木棉找齐大要了三文钱,走到少年身前,帮着拾起地上的两个铜板,一起塞进少年的手里。

少年看着掌心里的五文钱,眼睛竟是红了,将其中三个摔进齐木棉怀里,转身便跑了。

齐木棉着急的大喊:“小哥哥,小哥哥,你的三文钱~”

摊主看着这一幕,调笑道:“小女娃心善,可对这等贱皮子,就不值当啦!”

周围有好事的看客道:“是啊,那小子一看便是北蛮的种!”

“当初蛮子杀了咱们多少人!”

“对这种北蛮的小野种,就不能心软!”

齐大哐当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几个大老爷们,没胆子去疆北抗蛮,倒是有胆子在这欺负弱小,一群孬种!”

七嘴八舌议论的看客气的纷纷起立,骂道:“你嘴里泼粪,骂谁呢?你倒是有胆子,怎和我们一样坐在这享福?”

齐大冷笑一声,道:“家父当年可是战死在疆北,老子以前也是在忠武营里扛过刀的!”

一句话说完,馄饨摊处鸦雀无声,众人眼底闪过些许畏惧和钦佩。

齐大往桌上丢了几文钱,牵着齐木棉转身离去,还不忘道:“蛮子入关时,糟蹋了咱们多少好女子,这些孩子们也没跟着蛮子享什么福,更没害过人,体内还流着咱们东楚一半的血,咱们何苦作践这些苦难人!”

齐木棉怏怏的跟着齐大走在前往县学的路上,道:“阿爹,我好悔啊,我先前并没有侮辱小哥哥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一时新奇而已。”

齐大揉着齐木棉的头,长叹道:“以后说话注意点,莫伤了人。”

齐木棉点点头,万分后悔方才拾铜钱时怎么没有及时道歉。

许久,齐大悠悠的来了一句:“方才那个小子好看吗?没有你阿爹的半分威武!就像块白豆腐!”

齐木棉抬头见阿爹吃醋的好笑模样,心里总算是松快了几分。

昌平县的县学与县衙相近,都位于闹中取静之处。

齐木棉原以为来的早,可没成想往日庄严肃穆的地方,如今已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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