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鼎沸,放眼望去,在场的女童竟有百来号人。
等了片刻,县学门从里被打开,一个老夫子沉着脸带着一干杂役走了出来,厉声喝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县学前顿时鸦雀无声。
“满七岁女童者留下,其余人等速速离去,这里可是读圣贤书的地方,岂能容尔等乡野村夫在此大呼小叫!”老夫子一甩宽大袖袍,清高自傲的道。
场上不少作商人或农夫打扮的汉子局促的低下头,自惭形秽。
老夫子又吩咐身后道:“将这些女童带去郊外的庄子上。”
说罢,一队杂役鱼贯而出,将女童分成几组。齐木棉颇为奇怪,这不是要在县学报道读书吗,怎么要去郊外?
齐大越过众人,先鞠了一躬,行完礼后道:“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老夫姓柳。”柳院长见这人不似寻常农户粗鄙,客气的答道。
“柳先生,不知为何要带小女去郊外?”
柳院长一听此问题便不耐烦,道:“自是遵从女帝命令,前去读书习字。”
齐木棉更加疑惑了,不等齐大开口,便声音清脆的问道:“郊外有学堂吗?为何没听说过。”
柳院长看着眼前认真的女童,面上一片无奈,道:“从今日起便有了,再者,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一个个目不识丁,岂知何为圣贤书!”
“女帝让我们女童前来,不就是为了教我们读书识字吗?柳先生究竟是因为目不识丁而鄙夷我们呢,还是因为丫头片子而瞧不起我们?”
“自古哪有女子入学堂的道理,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赶紧前去郊外,在那里呆三年,依旧能够减免赋税!”
“可我就是要来县学读书啊!”齐木棉仰着头看着牌匾上的县学两字,道。
柳院长一愣,看着眼前女童执着的模样颇为意外,又摇摇头轻笑道:“历朝历代,有哪家女子正经上过学堂,你这粗布麻衣的打扮,也请不起家塾,莫要前来说笑!”
又对身旁杂役道:“愣着干嘛,速速带人去郊外!”
齐木棉见不少女童随着队伍缓缓离开,又回头看见齐大满眼的鼓励,便上前拦住柳院长问道:“我们东楚男女皆可科举,那为何女子不能读书入县学?去那郊外庄子作甚!”
柳院长见这小女童不依不饶的模样,厉声喝道:“你可知入县学的条件是什么?必须得有一定的启蒙经历,寻常男童都不一定考的进,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女童。一个个学学绣花或灶上的活计倒还好,若来读书,岂非白白糟蹋了众位夫子的心血!”
齐木棉上前一步,厉声问道:“先生,你不考校一番怎知我们没有资格入县学?”
柳院长轻蔑一笑,道:“我倒是敢出题,可你们有人敢答题吗?”
“我敢!”齐木棉掷地有声的道了两个字。
缓缓移动的人群顿时停下了脚步,几分怀疑几分希冀又有几分佩服的看着脊背挺直的齐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