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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1 / 2)

夜色渐浓,城外的人们大多都归了家,只剩几对儿郎君与女娘在河边走着,两人时而互望,时而埋首,不舍地互道离别。

卖灯的老妇胡乱地翻了翻自己身旁的竹篓,从中掏出两盏油纸灯,眯着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厚厚的手茧摩擦在油纸上,“呲呲”作响。不一会儿,灯上的灰尘大多都被拍落了,老妇随意地将其摆在小摊的两侧。

细微的灯苗被风吹得缓缓摇曳起来,灯光泛着黄,铜箔似得撒在阿池的脸颊上,秀丽的五官竟因此显出股低沉的韵味。

“阿婆,这儿人都散了,不早些回家吗?”阿池的目光透过忽明忽暗的铜韵,细细碎碎地落在了老妇的睫眼间。

老妇坐久了身子酸,稍微挪了挪,有些慵懒地答道“不急,我也等人。”

“等人?”阿池陪着老妇呆了几个时辰,两人时不时地就会唠两句闲话,这还是头一回听她在等人。

“我的事儿啊,小娘子还是别打听了,专心瞧瞧这周围,有没有你等的那位郎君吧!”

阿池觉得说的在理,不再追问下去。但如今夜色越发浓,她等的有点烦闷,于是暗暗下定决心,倘若河畔的人都回了城,那她就不等了。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举敲醒这安宁的晚景。

这马车虽然没有用皇家的规格,但也奢华非凡。在东岭城,坐得上这般气派的马车的人,只有那位了。

马车里的人似乎瞧见了阿池,唤车夫将车慢慢停下来,阿池很专注地望着那一方橙红色的车帘,期待着车帘揭起的那一刻。她不想未能赴约的人是他,又不想来得这么晚的人是他。

此刻的阿池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妇正背身离去,而她的灯摊却还如初摆放着。

老妇将手环在腰间,一摇一摇地向城门走去,嘴里小声地念叨道:“我啊,只等有缘人。”

车帘揭起,李余延没等车夫放好马凳,就匆匆跳了下来。

“果然…”阿池呢喃着。

“嘿!”李余延朝着阿池激动地挥手,阿池瞬时间将脸颊上失落的神态冲淡了,与之相替的,是明媚的喜态。

两人中间只隔了十几步的距离,李余延撺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向阿池走来,瞳孔如明珠般直照出烁烁光芒。

“今日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但我带了好东西给你!”说着就掏出了袖子里的油纸包。

纸包轻轻展开,暗棕色的纸皮上,竟静静地躺着一大块饴糖。

“嘿嘿…听说越县北市王娘子家,饴糖做得甚是出色,里邻外舍都在她家买糖吃,我就也去买了些,拿回来给你尝尝…”

阿池有些懵,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接过了李余延掌中的纸包,轻轻捻了一块碎在角落的糖边放在嘴里,

糖块很小,进嘴很快便伴着唾液化为了糖水,甜滋滋的味道瞬时包裹了唇舌,

“一样的味道…”

“什么味道?”

阿池痴痴一笑:“爹爹过去给我买的糖,也是这个味道。”

李余延没注意到阿池神色有些微变,自顾自地埋着头,眼神在油纸包周围打转,像个孩子被夸奖了一般羞涩,“你喜欢便好!”

待眼神瞟过饴糖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一醒:“我这记性,”李余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竟忘了让王娘子替我分块了!”

阿池瞧李余延这略显憨态的深情,不禁笑出了声。

“无碍,”

她把油纸包合上,揽了到自己怀里,弯弯的眉眼向脸颊两侧轻挪,

“我回府后让厨子切,也是一样的。”

“我们…”阿池等到了人,也吃了糖,终于想起了方才打听到的俞微山,想问问眼前人的意思。怎奈李余延突然打断道:“其实…还有一个东西…”

“什么?”阿池有些错愕。

李余延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卷得圆鼓鼓的手帕,“你收着,回去再拆开。”

阿池觉得纳闷,但还是乖乖照做了,手正撺着帕子往内衣里放呢,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叫喊声。

“娘子?”曾凤不知何时寻到了这儿,正张望着朝着儿喊,“娘子!”曾凤寻了三个时辰,总算把自家娘子寻到了,激动不已,动着她那有些老迈的身躯跑来。

“娘子,夜这般深了,您快跟老奴回府。”曾凤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方才赶来时又是一阵小跑,阿池心里也是担心得紧,一直扶着曾凤的手不放。

“这位是?”曾凤盯着李余延有些疑惑。

阿池往后退了一小步,又收了收自己衣口,道:“来东岭城结识的…公子。”说到这儿阿池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知道他的名姓,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李余延大抵也是猜到了,朝曾凤淡淡地笑了一笑,点了下头,“章刺史家大郎。”

这是出宫前便定好的身份,刺史章钟元家确实有个大郎随驾来了东岭,只是如今还留在越县。

曾凤听后反握住了阿池扶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天色昏暗,但神情也难掩疏远之意,

“原来是章刺史家的郎君呀…我家娘子尚未出阁,夜半时分与男子在外逗留,怕是于其清誉有损,还望郎君谅解。”

“曾姨—”

曾凤带了些力度拍了拍阿池的手,示意她不要于此事胡闹。

的确,闺阁女子与男子在外私会本就不合时宜,阿池身份又如此尊贵,即便与凤位失之交臂了,也还是东州苏氏与高阳齐氏之女,怎能与一介小官之子厮混。

李余延自然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极有涵养地答道:“那是自然,是小生冒昧了。”随后两步上前,走到了阿池身侧。

曾凤以为这章家大郎是要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便紧紧地握住了阿池的手,佯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谁知,李余延只是嘱咐了一句,“饴糖虽甜,切不可贪食。”便向一旁的曾凤告别,背身走向了马车。

阿池望着李余延离去的背影,眼神没有离开一分,但嘴巴已经凑到了曾凤耳边,“曾姨,如今可满意了?”

曾凤拽了拽阿池挽在她臂弯的手,步子都显得轻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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