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推开门,故意不修的破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怵人得很。
走廊并非一片漆黑,在拐角处的墙壁上挂了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它像饿狼的眼珠,暗中窥视即将落网的猎物。
打开手电筒,惨白的光照亮了暗黄色的墙壁。墙上的内容可谓丰富,有像小孩子手笔的涂鸦,有大大小小的红色手印,有要掉不掉的墙漆……在这堆没有逻辑、天马行空的色彩中,几组如同用树枝画出的线条单调朴素,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江杳凑近了想仔细查看时,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线。
还没等她回头,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臂像水蛇一样缠上了她的。
陌生的女人一脸害怕地搂着江杳。她说她是和男朋友一起来体验鬼屋的,结果两人莫名其妙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间。
女人一袭红色长裙,玲珑有致的身体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却更显诱惑。
女人有一张妩媚动人的脸蛋,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她的贝齿下意识地咬住嘴唇,眸中水光潋滟,一派楚楚可怜的神态。
在场要是有个和尚恐怕都难以自持地把她搂进怀里软声安慰了吧。
但江杳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她嘴上安慰着女人,在暗中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女人怀里抽出并默默远离她几步。
首先,她不习惯陌生人对自己有身体接触;其次,女人出现时周围并没有开门关门的声音,这很诡异;最后,她悄悄点了两下女人的手臂,发现莹蓝色的对话框全部变血红,上边一个硕大的感叹号。
这无一不证明,女人绝不是正常角色,甚至可以称得上危险!
在游乐园里经历了种种不正常事件后,江杳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世界了。
她现在心里只有“保命”和“寻找雇主”的想法,毕竟一个关乎现在,一个关系未来。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找到弄则。
在这种情况下,她对女人的戒心拉到了极点。
见江杳嘴上一套,手里一套,女人眸光闪烁。她咬了咬粉唇,居然松开桎梏江杳的手臂。江杳暗暗松了口气。
她打起精神观察墙上由线条组成的简笔画。
第一部分是几个人,江杳根据他们的发型判断出是一男三女。
第二部分还是这几个人,不过他们旁边出现了几座房子,房子前又画了一个老头
。
第三部分,四个人被绑了起来,他们被无数圆圈包围了起来。
第四部分,画面上只有两个人了,一个人躺着,它的手直直地伸着,身上还坐着一个人。
第五部分多了一个新奇的玩意,是一只真实的死蜘蛛。它死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好在一个跪地祈祷的小人手上。
墙壁的长度有限,所以目前江杳对简笔画传达的故事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
手电筒的强光打在蜘蛛身上,黑黢黢的给人一种不祥的意味。江杳大着胆子碰了碰蜘蛛,这个死的迷茫的小生物自然而然地掉落,同时它的身上弹出对话框∶
【一只死的透透的蜘蛛】
江杳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点了点墙壁上的简笔小人,果然,很多有用的信息出现了。
在第一部分,江杳根据发型判断性别的认识是浅薄的,实际上四个人都是女孩,其中短头发的叫做【燕宁】,其他三个分别叫做【王琳琳】,【卢臻】,【付晓雨】。
第二部分出现的房子叫【村庄】,房子前的老头是【村长】。
第三部分的四个人还是第一部分的四个人,它们周围的圆圈是【男村民】,无数的【男村民】。
第四部分躺着的是【燕宁】,她身上的人叫【赵立】。
第五部分,跪着的人是【燕宁】。
五张图画中,自始至终有个人贯通着故事线,它就是【燕宁】。
江杳脑中的故事渐渐成形,她认为∶
【从前,有四个天真的少女,她们误入邪恶的村落,在村长的欺骗和村民的□□下,四个人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人。】
她很想找个人交流,但她不知道旁边的人到底什么身份。
令她没想到的是,女人竟主动开口。
“好像拐卖事件,四个人被居心叵测的村长引诱,然后被村民绑起来拍卖成为村民的媳妇。”
拐卖吗?江杳觉得不是。但女人后面的话给了她大大的灵感∶
【从前,有四个天真的少女,她们误入邪恶的村落,在村长的花言巧语下她们留在了村子里。
可她们不知道,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村子里很少能有男人娶到媳妇,于是村民开始用非法的手段满足私欲。
四个人沦为可怜的拍卖品,三个人不受折磨已死亡,只有燕宁苟延残喘地活了下去。】
江杳理清了大概,她的目光看向女人,犹豫要不要跟她讲述自己的看法。然而女人却伸出食指竖在嘴前,作出“嘘”的手势。
她把嘴巴凑到江杳耳朵旁悄悄地说∶“前面有人在说话。”
江杳睁大眼睛,这个房间居然还有其他人?她屏气凝神,真的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她向女人招招手,女人心领神会,两人猫着腰绕过一个弯。在又一条相似的走廊中,她们听到说话声是从左边一扇门传出来的。江杳点了点门∶【一扇无法打开的门】。
她有点遗憾,本以为是新的探索领域结果最后只给语音线索。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赵立啊,对你媳妇下手轻点好不咯,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要是这个死了甭管你有没有钱你都不能再参与拍卖了!”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女人愿意嫁进来,好不容易搞了个什么乡村旅游忽悠了一些小年轻。你看看那些女先生,女白领,啧啧,细皮嫩肉的,一个个俏生生的,看起来就像没主意的。”
“但这个叫燕宁就有!”一个暴戾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去集市的功夫她居然想逃跑!要不是镇上也有我们自己人,她说不准还真能跑掉!”男人的语气并没有要失去媳妇的恐慌,单纯是自己的东西不受控制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