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二年的最后一个月,左将军朱据终于赶在大朝会之前,回到了建业。 朱据回到建业后,就立刻请求入宫面见陛下。 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温柔乡的孙大帝,得知朱据不远万里回到江东,第一时间就接见了他。 “臣据,拜见陛下!” “子范请起。” 孙权的心情不错,亲自上前扶起朱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道: “子范去长安已有两年了吧?在那边过得还习惯否?身体可还安好?” 原本对于自己没有提前请示陛下,就自作主张回来的朱据,看到孙权这个模样,心里头就是一松。 同时还有些感动: “有劳陛下关心,臣一切都好,只是有些过于想念陛下。” “臣蒙陛下的信重,被派往汉国学习骑战之法。这两年来,臣牢记陛下教诲,一刻也不敢松懈。” “此次着急回来,实是有紧急之事,还望陛下恕罪。” 孙权哈哈一笑: “子范何须如此?吾虽未能亲见汝等在汉国是个什么模样,但吾与汉国天子之间,通信从未间断。” “汉国天子可是对你一直备有赞赏呢,说你才兼文武,通达治体。” “听说就连那冯明文,亦时常在汉国天子面前提起你,赞你谦虚接士,不愧是江东俊杰。” 朱据听着前面的话,还想着要谦让几句,没想到陛下竟是提起了冯明文。 更没想到,冯明文竟是对自己有这等评价。 想起冯明文无论是对大吴还是对自己,皆是坦荡无私,而自己呢,却是欺瞒对方,私吞秘物。 朱据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同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感觉到朱据的情绪明显变化,孙权不禁有些奇怪: “子范,你这是怎么啦?” 朱据苦笑: “陛下,臣这次回来,其实最大的原因,正是因为冯明文。” 孙权看到他这个神色,不禁一皱眉头: “你先坐下,慢慢道来,那冯明文究竟怎么了?” “你前番来信,不是说冯明文没有藏私,让人悉心教导军中骑军之事么?” “莫不成,这些日子,冯明文做了什么阴诡之事,借此阻止大吴组建骑军?” 不怪孙大帝这般想。 虽然汉国取得关中之后,刘禅也算是有了知人善用的贤名。 但同为帝王,孙权又岂会不知,汉国国事,前有诸葛亮,后有冯明文。 阿斗不过是坐享其成。 说阿斗是信厚之君,孙权倒还没什么话说——毕竟光是给诸葛亮立庙这种事情,孙权自认是做不到的。 但要说把汉国眼下的兴盛局面,归于阿斗身上,还不如说是归功于诸葛亮与冯明文。 如今诸葛亮已亡,冯明文就是汉国权柄最大的重臣。 再加上冯郎君冯鬼王小文和的名声,大吴能不能顺利组建骑军,还真就是在冯明文一念之间。 朱据顺着孙权的意思,坐到位置上,然后长叹一口气,低声道: “陛下误会了,臣此次回来,与冯明文有关,却是与骑军无关……” “嗯?”孙权一愣,“什么意思?” 朱据抬起头欲言,然后看了看左右,又止住话头。 孙权的目光微微一凝,再看看朱据的神色,明白过来,对方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可能甚是机密。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宫人都退出去,然后这才看向朱据。 朱据挪了挪身子,尽量靠近孙权,这才压低了声音: “陛下,接下来臣要说的事情,乃是冯明文师门秘闻,不可为他人所知。” “冯明文师门?”孙权一怔,然后眼睛蓦然睁大,“冯明文师门!” 冯明文自出山以来,治军牧民,无不可观,领兵出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近年来,更是敢称天下才气一石,冯明文独占八斗。 山门子弟,恐怖如斯。 这也导致了虽然无数人想要探知,冯明文身后的师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能培养出此等艳绝天下的人物。 但慑于冯明文的名声,让有资格想要探知的某些人,又只能按捺住好奇之心。 毕竟谁也不知道,强行探知某个深不可测的山门,会不会惹恼对方,从而引来大祸。 如今骤然得知朱据带回了冯明文师门秘闻,孙权勐然就反应过来。 但见他站起来身来,大喝道: “来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同时有声音传来:“陛下?” “所有人,离开此处十五丈,但凡有人敢靠近一步,杖毙!” “诺。” 确定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孙权这才转身朱据: “你继续说。” 朱据也站了起来,说道: “陛下,臣失礼了。” 他说着,开始伸手解开衣带,脱下衣袍,再脱下里衣,赤着胸膛。 然后他再把手放到腰间,那里还缠着一条又宽又厚的布带。 把厚带子解下来,朱据用力一撕,只听得“嘶啦”一声,里头露出了里面的两本册子。 朱据捧着两本册子送到孙权面前: “陛下请览阅。” 孙权有些疑惑地拿起来,翻开第一本,但见第一页写着: 《八荒六合唯我长生诀(丹药篇)》。 他的眼睛勐地瞪大了,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他勐地抬头看向朱据。 “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