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句话,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过于鲁莽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补救,司马昭已经朗声道: “这等大事,昭岂敢在陛下面前诳语?” 司马昭话音刚落,太仆王观就忍不住地站出来说道: “大将军与太傅分守二都,太傅北御西贼,太将军南当吴寇,此所以先帝让太傅与大将军辅政陛下是也。” “如今贼兵犯荆州,战事紧急,大将军此时当以退贼寇为要,荆州之事,还请大将军早做决定才是。” 王观自少孤贫,但有志气,后得到曹操召为丞相文学掾。 历曹魏四朝,先后出任诸多职位。 到了曹叡时代,得到司马懿的举荐,担任从事中郎,后升任尚书,又出任河南尹,转任少府。 曹叡死后,辅政的大将军曹爽专权,生活奢侈,曾屡次挪用宫中与府库钱物为己用。 少府本就是掌管帝室收支,王观得知后曹爽所为为,特意造册并把皇室财物封存起来。 曹爽为了方便自己继续侵占皇室之物,将王观调任为太仆。 故而王观早就看不惯曹爽所为久矣,此时再看到曹爽如此分不清轻重,如何还能容忍? 满宠、高柔、王观三人,虽说皆被曹爽架空了实权,但都是四朝老臣,声望隆重。 贼人大军压境,又是当着朝堂所有人的面,曹爽自然也不能轻易驳了三人的面子。 他的目光,在满宠高柔王观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还是屈服于形势,咬着牙根说道: “王太仆说的确实有道理,是我疏忽了。” …… 散朝以后,司马昭出了宫外,一个下人走过来,对着他行了一礼: “司马公子,这边请。” 司马昭看过去,发现满宠正坐在一辆马车上,掀起车帘,向他这边看来。 司马昭连忙远远地对着满宠行礼,以示谢意,然后这才跟随下人前往。 待上了车之后,司马昭又再次道谢: “谢过满公。” 满宠摆了摆手:“老夫只是为了大魏江山耳。” 放下车帘,满宠的身子跟着马车轻轻晃动,只听得他轻轻叹息道: “初平三年时,武皇帝临兖州,特招老夫为从事,至今已有五十年矣。” “在这五十年里,老夫跟随武皇帝南征北战,亲眼看着武皇帝平定北方,开国为王。” “也看着文皇帝接受汉帝禅让,登基为帝,更知道先帝在时,贼人之猖獗。” “老夫做了大半辈子的魏臣,也为大魏付出数不尽的心血。” 满宠说道,语气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曹昭伯要是能守得住这份江山,老夫自不会说什么。但要是他守不住,那就换个老成的人来守。” 司马昭恭恭敬敬地低头聆听。 满宠的声音继续在马车内响起: “大魏偌大的江山,虽然姓曹,但老夫也有功劳。” “不但老夫,太傅、高廷尉、王太仆等诸我老臣,皆有功劳。唯独曹昭伯(即曹爽),是坐享其成。” “老夫都这个岁数了,大约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在这些最后的时日里,老夫只想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老夫这大半辈子的心血,没有白费,否则的话,老夫是死不瞑目啊!” 满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有些累了,闭目作养神状。 感觉满宠说完了,司马昭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满宠,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满公所言极是,大人也是同一个意思,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不管大将军如何看待大人,但在面对外敌时,一定是要尽力维护大伙一起打下来的江山。” 司马昭这些年来,没少往来于许昌与洛阳之间,深知这些老臣的心理。 他们有的是不想自己这辈子的心血被白费。 有的是想要保护自己维系在大魏江山上的荣华富贵。 有的是则是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 林林种种,原因不一。 但最终的目的,无一不是想要维持住他们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而曹爽与台中三狗的做法,很明显就是在损害江山的根基,自然不为他们所喜。 满宠听到司马昭的话,点了点头: “太傅与我等,皆是大魏老臣,自然明白当年武皇帝打江山之不易。” “唉,奈何大将军,生于富贵,未经创业之艰,不知珍惜,实是让人痛心。” 司马昭恭声称是。 满宠又关心地问道: “太傅此次领兵渡河北上,那洛阳岂不是空虚,贼人出潼关而来,当如何是好?” 司马昭答道: “满公不须担心,大人曾有言,西贼诸将,以冯贼为祸最大。” “如今冯贼人在武关,又调走了潼关一部分守军,洛阳暂时无忧。” 满宠问道: “万一冯贼领军回转,那当如何是好?” 司马昭笑道: “此所以昭来许昌是也。” 满宠会意,笑着点了点头,再问: “太傅这一次,可有把握破贼?” 司马昭摇头: “军中之事,向来是大人与兄长所掌,昭不得而知。再说了,阵前战事,谁又敢说有十全把握?” 满宠拍了拍膝盖,点头道: “没错,阵前之事,谁也说不准。” 说着,他又看向司马昭,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些年来,大魏屡败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