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的瞬间浓郁到近乎深红的火焰能量自枪口迸发，不再是从前切磋时“只有形式没有威力”的效果，纯粹的力量下首先抛弃的是追踪与回弹，但在完全露天开放的室外并不需要这种功能。 如出一辙的是没有逃脱间隙的猎网，对于云雀恭弥而言也十分熟悉了，过去他不畏惧特别制造的子弹，现在更无所谓强行突破带来的伤害。 血液溅射又被高温蒸发，比传统枪械射速更快、威力更大的枪械在橘淮南这里发挥到了极致。 “真不错。”云雀恭弥流露笑意，是兴奋也是期待，不再需要计算子弹轨道的橘淮南这次专注分析他的死角弱点——这就是她的战斗方式，不是一味依靠强力武器，也不是尽情无脑输出，是以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她都会思考失败的可能。 又一次迎面攻击的云雀哪怕身上负伤依然游刃有余：“但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你阻止不了我。” 不管是以前的轻微擦伤还是现在，一只浮萍拐的表面被岚色火焰熔融，他的脸庞、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严重的部位反而被高温止住流血。他破解攻击的方式向来直接，那就是以最小限度的伤害强行突破。 “不过我很惊喜，你每次都能在最短时间里发现攻防弱点。”说话间云雀恭弥猛地向前，距离在缩短，快感也在蔓延。 实时分析，不会重复的攻击路线，看似是完全相同的局面，实际上根本没办法运用上一次的经验，因为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分析，原本就出众的动态视力在这里更是达到巅峰。 橘淮南觉得自己好像被切分成两个部分，她站在船尾，背后紧紧抵着舱室外墙的冰凉触觉却十分强烈，完全被控制住了，双腿缠在他腰上，无暇顾及哪个才是正确的着力点，因为精神世界里战况同样胶着，毫无松懈的余裕，极度感性和极度理智不断交织碰撞，唯独注意力始终高度集中，也没办法游离，在这样激烈的局面下，一点分神都是失败的开端。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粼粼海面掀起波浪，持续的拍击声和水声混着间断响起的设施被毁坏的动静。 两人战斗的地方已经不能看了，离得最近的驾驶台首先消失，其他室内空间也不复存在，狼藉的甲板上有几处火焰烧出的破洞，是否伤到游艇底部却不得而知。 橘淮南只觉颠簸得厉害，她抿住下唇，用枪械挡住近身后的攻击。 “哇哦。”云雀恭弥笑意盎然，“在精神世界连近战也能做到吗？” “虽然个人战力是百分百复制，但既然是游戏，□□的不足用精神力弥补应该不算作弊？”橘淮南顿了顿，本来她不打算回话。两个世界平行却又相互影响，即使是这样普通地对话，都抑制不住颤音。 但是不收着力道的云雀几乎让人招架不住，橘淮南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正在经受双重考验，坚定的意志因此产生一丝松动。 尝到甜头的云雀笑得十分危险。只要橘淮南在游戏里的近战水平能够达到远战水准，他很乐意改变模式。 “既然这样，我更过分一点也没问题？” 橘淮南：“？！” 她没来得及将反问说出口，因为攻击接踵而至。 但这并非没有理由。完全由精神主导的世界里，说她是枪与人合为一体也不为过，根本不需要瞄准，在现实中一秒十几发子弹便是极限，可在这里，只要橘淮南念头一起，意识锁定的目标无论是成百还是上千，都能在数秒内同时解决。 因此，只要她脑力跟得上，哪怕是近战，速度、攻防、战术，当然都可以和云雀恭弥对抗。 橘淮南已经很多年没有近身搏斗了，不是她不想，而是被身体限制。她是真的没办法提高身体的应变能力和出手速度，唯独力量还算中等。——此时力气反倒成为最薄弱的部分。 被力量拖了后腿的橘淮南在现实的快感和虚拟的疼痛互相纠缠时，不死心地问：“可以得分吗？” “算分。”被取悦的云雀非常好说话，事实上过浅的伤害也是有效伤害，但是，在精神力支撑不住、火焰停止燃烧之前，只要还有意识就不会结束。 橘淮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可是……只要战斗还在继续，你就不会失去意识。” “早知道就不这么玩了——” 承受着强烈迅猛的冲击，橘淮南发现自己的身体其实并不结实。 她难以掩饰克制的泣音，浑身紧绷，偏偏这还远远不到她的极限！ “应该早点这么玩，火焰不强也没关系。”说着，他尤嫌不够，开始指点，“既然是近身战就不要用枪，在这里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吧？” “不，我要用，冷热武器都要用上。我还多一条能开枪的尾巴！”橘淮南一脸倔强，海面浪潮汹涌，她无暇去看，却也知道不该是这般响亮粘稠的声音。 留在精神世界的注意力逐渐被现实吸引过去了。 “是吗，真期待。”已经能想象近战的交手过程中她的小尾巴出其不意打出一枪了。大范围的火焰输出固然难以抵挡，出乎意料的战术不也很有趣吗。 云雀恭弥微喘着俯下身，在愈发拉近的距离中里外两个世界好像重叠，她凝着眉，那双翠绿明亮的眼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汽氤氲。他摩挲着橘淮南的尾椎，恶劣地笑问：“你的尾巴在哪里，怎么还没有长出来？” 橘淮南装作气呼呼地瞪他。 他反而更加愉悦：“长出来以后能立刻拥有同样的熟练度吗？” “像刚才那样还不够，如果不下死手，你赢不了我。”这么建议的云雀恭弥将她牢牢按住，回味着酣畅淋漓的快慰。 他拭去橘淮南脸庞溅到的血迹，整个人兴奋不已。再狠一点，再深一点，像内裏那样冲着心脏的攻击就不错，像表面这样如幼兽般细弱地低鸣也很好听。 他浑身舒泰地抬起眼眸，激战过后的船体果然坚持不住，船艏率先倾斜，海水开始倒灌，可想而知完全沉没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