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树的机车后座载着一个女生来了学校,而且是准时准点,未有迟到。 女生摘下头盔递给黎嘉树,凑近了跟他讲话,姿态亲昵,无人能及。 黎嘉树却没有躲,他接过头盔然后神情认真地听她说话,期间又打了几个哈欠。 周围有认出黎嘉树的人频频侧目,连带着对他身边的林静仪好奇。 “Latha” Anthony一脸惊讶地走过来说:“你竟准点!”他一巴掌拍到黎嘉树的背上,然后转过来看林静仪,还不忘打招呼:“你好妹妹,我叫Anthony,中文名叫陈大仁。” 他补充:“不要叫我的中文名。” 林静仪回答的很简略:“我叫林静仪。” Anthony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黎嘉树没说话,后者打断两人的谈话说:“你不是要上课吗?快点去吧。” 林静仪抬手看了看腕表,提起包就跑,一句话都没说,只留给两个人一个白色背影。 她走之后Anthony才问:“怎么车她来?” 黎嘉树答道:她今早说自己来不及坐巴士,自行车也坏掉了,所以来找我车她。” “你一天不要胡思乱想。”黎嘉树摁着Anthony的头说:“她那副正气凌然的样子,你觉得她是喜欢我的样子吗?” Anthony委屈揉揉头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不喜欢又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好好读书啊你。”黎嘉树瞥了一眼Anthony,拿出书揽着他进教室。 他出了名的不上早课,今天一进教室,Faye惊到眼睛都瞪大,他们那一圈人都朝他看来,就连周围的白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人。 黎嘉树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走过过道,坐在了faye身边,他小声问:“怎么都看我?” Faye白了他一眼说:“你做乜问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黎嘉树半开玩笑道:“那我睡会,一下叫我。” 他说完头往胳膊上一趴,整个人闭起眼睛,睡得格外舒服。不过好在他们稍微靠后,教授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下课的一瞬间,黎嘉树从梦里惊醒,抬起朦胧的眼看了看四周收拾东西的人,又看了看表,猛地站起来往外跑。 Anthony和Faye直接看呆,黎嘉树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事件的当事人却穿过两条走廊跑下楼梯,站到了自己摩托车旁边,平息了剧烈的喘息后他靠在车上,眼睛扫视过人群。 忽然他看见拐角处的亚洲人,那个年代在欧美读书的亚洲人实在是稀少,稀少到他一眼就看见林静仪。 女孩抱了一本厚厚的书,手上还拿了笔,一卷纸被握在手里,她正在和人说话,弯起来的嘴唇和白色的牙齿同她的五官一样漂亮,不过脸上有些肉肉的未褪去,后来黎嘉树调侃她说你这是baby fat。 女孩走下楼梯眼波流转,定在了站在路口的黎嘉树身上,她只停了一秒,随后朝他快步走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长到几乎是脚踝的位置,只露出一点牛仔裤和黑色的马丁靴,浅黄色的围巾和贝雷帽戴在头顶,整个人温温柔柔。 她笑着打招呼说:“Hi,黎嘉树。” “我特地等你。”黎嘉树说:“走吧,回家。” 林静仪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卷发女孩,然后让黎嘉树等她一会。 林静仪走过去和那个女生说了些什么才又过来,她对着黎嘉树探询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本来是要一同吃午饭的......” 黎嘉树听完后立马去追那个女生,好在她还不是多远,过了一会那个女生和黎嘉树一起回来了。 黎嘉树笑着对林静仪说:“别为了我放弃你的朋友啊,快和她去吃饭吧,你跟我约下午,好吗?” Anthony和Faye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向来有些吊儿郎当的黎嘉树脸上浮现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虚伪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静仪、视线丝毫不带偏移,不得不承认,他靠在车上的样子确实很好看,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林静仪就像一个被狼欺骗的小白兔一样,笑得很单纯,她抱着书的手紧张到在抠书脊,脸却没什么大表情。 Faye撞了一下Anthony说:“看到没,黎嘉树又在沟女。” Anthony却说:“不一定,我看是他被沟。” - 冬天的伦敦有些要命,十点天亮,但三点就天黑,黎嘉树每次吃完午饭正洗着碗一抬头,窗外已经渐暗,又要开灯。 他开始为了Final忙起来,总不能连Pass都得不到,所以自然而然和林静仪也减少了见面。 他很讨厌伦敦,讨厌这里潮湿到要命的空气,身上很多时候会冒出湿疹,精神也间歇性抑郁,但他并没有要去改正的欲望。 就这样吧。 他坐在床上改解剖的图,偶尔抬头看看表,本以为熬了个大夜时抬头一看也才下午七点。 黎父打来越洋电话问他过得如何,宛如例行公事一般的语气依然会刺痛黎嘉树,黎父听见他毫无起伏的回答说:“你霞姨让我跟你讲,圣诞节返香港,给你炖汤养身子。” 他几乎要不屑地哼出声来。 霞姨,叫为姨,实际是他的后母。 “圣诞节......我不返香港了。”黎嘉树说。 “那你去哪里?”黎父问。 “我......去瑞士玩一玩,滑滑雪。”他刚说完,电话那头女人要说什么,但很快被黎父的声音盖了过去。 黎父轻不可闻地叹口气然后说:“好吧,玩的开心。” 黎嘉树挂断电话,然后坐在床上想了一会,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