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弄回学校,中间吐了两次酸液,还晕乎乎地把胖男人当成了孕妇让了一次座,最后躺在学校绿荫小道的休息长椅长听了一个小时的鸟叫才算基本恢复正常。
我并没有想报警,其实这点皮肉之苦对于杨阿姨给的家教报酬来说不算什么。就当这也是报酬的付出吧。毕竟教的是黄玉娇。
我拍了拍头,觉得没事了,便开始往校内银行走去。心里泛着嘀咕:教这丫头,代价还真不小。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点皮肉伤而已。赚钱才是硬道理。
把红包里的钱存进了我的银行卡,然后查了下余额,心里初略地算了一下,貌似只够下学期的学费的。而住宿费和生活费,还是没有着落。
我低着头,往男生公寓楼走去,怎么看胳膊那平时就突出的血管怎么不顺眼,于是,使劲拍了拍右臂,那些突出的血管更加膨胀,里面的血液急速流动,仿佛在跟我说:你疯了,敢打我们的主意。
公寓楼下的大告示牌前围了一些同学,我对这些学校里的有关部门贴出来的大字报一向不感兴趣。便迈步进了公寓。
上楼梯的时候,只听边上两个同学议论。
“告示说的那个教工宿舍我去过,很破的,跟我家筒子楼一样,公用厕所和洗澡间,而且一个屋子听说要住8个人。”
“可便宜啊。比公寓的住宿费省了一半还多。”
“就那几百块钱,生活舒适度从宾馆就下降到了村舍,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
我侧耳听了一会,心想:看来还真得回去仔细看看那张大字报了。
原来学校为了改善扩招带来的各种供不应求的问题,决定扩建专科院校,以后可能本部的大一大二生源就先在专科院校那边了。
这样一来,现在专科的同学都要转移本部来生活一段时间。为了缓解这个阶段本部的压力,学校装修了那栋废旧多时的老教工宿舍,请同学们自愿入住的。
尽管一个屋子住八个人,尽管厕所洗漱间都是公用的,可那超级便宜的住宿费还是让我动心了。
本来,上楼的时候我还在犹豫,到底是不是要跟黑桃和六六分开。可一推开门我就下定了这个决心。
屋子里一个喘气的都没有,可就跟被七八个人刚践踏过一样杂乱不堪。
六六的被窝堆的老高,被褥里还包着他的荞麦枕头。桌上笔记本电脑已经殉葬在一堆白纸片下,那些纸片被撕得参差不齐,弄得桌上,地上到处都是。做祭奠用的纸画圈现场也不足为过。
两盆没吃完的方便面上面还插着筷子,有根吃了一半的火腿肠,躺在泡面的汤里。活脱脱一个正在汤里洗澡的大胖子。
几本教材静静地躺在桌子周围,还有一个掉在了地上,跟死尸一样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本书被翻得凌乱不堪,里面原本印有公示,定理的地方,被剪地到处是窟窿。
六六和黑桃的春春夏秋冬的所有的鞋都堆在上上铺梯子的下面,有两双中的两只鞋被踢到了我这边。我一开门,一直苍蝇惊慌失措地从一只鞋里飞出来,差点撞到柜子坠机。
黑桃的电脑还放着吵杂地金属音乐,电脑桌的下方,几滩黑迹星罗分布着,中间一滩大大的污迹,周围的小黑点众星捧月般包围着它。从那粘稠污黑的程度和向桌子里面喷射的力道,TMD一看就能猜出那是什么分泌物。
我闻着方便面,臭鞋壳儿和前列腺液的调和气味迈步进来。心里阵阵地庆幸:我居然在这种环境下活着,真是个奇迹。
我仅仅出去了一个白天,怎么这里搞得跟波斯铁骑践踏过似的。我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我和六六两个。六六在睡觉,尽管在我关门离开的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六六在被窝里挤出来一个连环屁。但最少屋子里还是整洁的啊。
我拿起那本都快剪碎了的教材,又看了看那些碎纸,上面有一些密密麻麻地抄着高数的深奥知识。忽然明白,这两个家伙连方便面都没吃完,废寝忘食地在干嘛了。
几天后就是我们这学期开的课程结课考试的集中爆发期。两个平时几乎不上课的家伙正在临阵磨枪。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帮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不久,那两个家伙推门而入,基本上无视我刚才为他们收拾东西的一片苦心。
“打印就是快,比抄省事多了,可还得一块快地剪下来,麻烦啊。”黑桃看着手里的那几张打印纸,我估计他根本就看不懂那白纸上写的东西。
“你TMD干脆吃饭喝流食得了,省得嚼。”六六嘲讽着黑桃。
“这怎么都打偏了,公式都没打上。不行,这得重打。你咋不仔细检查一下啊。”
“我看看?”六六接过了那几张打印纸仔细地看着。他应该比黑桃多懂点,但也不多。
我看着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下定了决心。
“跟你们说我想搬到老教工宿舍去住了。”
我原以为,我这重爆炸弹一抛,两人肯定会被震撼地难舍难弃,惊讶地冲我嚷着: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可是两位根本没理我这茬,继续研究他们考试的武器装备。
“这咋整的。不行,这几个公式太重要了,真得重打印。”
六六一本正经地说着,比他上课的时候认真多了。
“要不,你去,我在寝室把其他的剪成小抄。”
“少扯,跟我爬楼梯,甭想偷懒。”
我见他俩又要出去,于是又重说了一遍:“哎……我下学期想搬到老教工宿舍去住了。”
这次,两人一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有些莫名地激动,因为那两双眼睛里,带留恋,带着激动,带着不舍。
唉~毕竟是一起同居了一年,黑桃的呼噜声,六六的放屁声,还有他们从被窝里,衣柜里,鞋壳里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那是另一番滋味的记忆,男人风情的记忆。
我正等待着两个人热情惜别的拥抱,可他俩之后的反应让我完全出乎意料。
两人麻木地“哦”了一声,然后就出门直奔打印室去了。
我咬牙切齿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