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是真睡着了,还是仍旧装睡不醒。
猜她是打定主意这会儿不想面对他的。
今天不是周末,公司好几个电话打来,要见客户要开商务会议,行程安排得很满,能推都推了,只有几项重要事务实在撇开不身,必须要去一趟。
他事情多,只好什么也没交代就走了。
微风轻抚着落地纱帘柔柔飘荡,窗外的天光被帘子和窗缝切割,在木地板上投射出不同形状的几何图案。
过了十来分钟,疏桐猛然坐起身来。
眨眨眼环视了下卧室,室内静悄悄的,她逐渐恢复清明。
下地趿拉上拖鞋,先小跑着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探身出去往外看了看,夏宴真的已经离开了。
但她却不知道身在操营心在汉的夏宴,隔几分钟就打开手机里那个监控家里智能家居的APP,透过客厅空调头顶上那个监控视频里的影像看看家里的情况。
她光裸着身子探头探脑的样子出现在视频下方的第一时间,便被他捕捉到了。
疏桐刚起床,她什么也没穿,抱着胸往外偷看他在不在。
夏宴无声地微微笑了笑。
然后皱眉。
对疏桐的行为不满。
今天是个阴天,客厅大,她出来晃,也不知道找件衣服披在身上,到时候感冒了麻烦。
夏天是最容易感冒的。
看夏宴不在家,疏桐急忙回去把自己昨晚穿的那一身找到,丢进洗衣机里快洗出来,然后用吹风机吹干爽,这才去了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才出来,泡了个热水澡,很舒服,身上没那么酸了。
穿戴好后她又跑到客厅去偷看了下,夏宴仍未回来,暗想他今天估计得下班后才会回来了,他那个人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完全没时间概念,所以她有的是时间。
先掀开被子看了眼,床单上一片狼藉,跟自己想象的一样,不由得脸红耳烫。
赶紧扯下来,被单和枕套也一并换了,统统丢进洗衣机里,按了“顽渍洗”功能。
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吹头发,一边发呆。
她是第一次,又年轻,才二十岁。别看她从前那么大胆,敢在他身下自己脱自己的裙子,但实际上是打肿脸充胖子,硬装好汉。
昨晚他很粗暴,没有前戏,带着惩罚的性质一下子撞进去,疼得她直抽气。
那混蛋,先摸摸她也好呀,就像当初给她抹药那样,只几下,她便能软得似水。
很是惆怅,又心思缥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脑子里是很混乱的,但是床上发生的一切,同夏宴如何开始的,过程怎样,甚至是两人做了几次,她都可怕地记得很清晰。
分外羞恼。
第一次就这么交代了出去,给了那个心思难测的冷漠男人。
但是,冷漠……
他一点都不冷漠啊。
在床上的他,浑身的火气简直能把她当场蒸熟了。
他那样火热,烫得吓人,百般纠缠她,一次次索取。
而且毫不讲理。
半夜的时候她不过是嫌他箍得她太紧,长手长脚,抱着她,把她像蚕茧一样裹住。他那只手臂又沉,搭在她胸口上,令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了,呵斥了他一句,叫他起开。这人,不过就因为这样,逮着这话说她嫌弃他了,总想着跟他撇开关系,又压上来,治理得她再不敢说出任何嫌这嫌那的话。
客厅里忽然响起了铃声。
铃声很熟悉,是她的手机铃声。
疏桐循声看去,她的手机正搁在墙边那壁酒柜台子上充电呢。
不用说,肯定是夏宴给她弄的。
疏桐揉揉还有酸疼的腰,丢了毛巾放下吹风机,下地套上夏宴的蓝色大拖鞋,去酒柜上把手机拿起来看。
是夏宴打来的。
来电显示“夏宴”两个字。
这肯定不是她设置的,她都已经把他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他多半后来又给她打过电话,但发现已经打不通了。带她回来之后他就找了个机会偷偷把她的手机找出来,将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还加进了电话簿里。
肯定是这样的。
疏桐不想接这通电话,摁断了。
这会儿才十点多,不可能说吃饭问题。那就只可能会谈及昨晚上的事情,能说什么?问她的感受?说他的感受?好尴尬。
想将其再次拉入黑名单,可想到昨晚的一切,舍不得,想了想,把夏宴的联系方式重新编辑了下,联系人名字修改成“混蛋”。
唔,这么称呼好像有些暧昧哎。
还没给夏宴想好新的代称,手机又响起来。
疏桐很恼。
混蛋,他到底想说什么?!
脸颊开始发烫,做个深呼吸,接起了电话。
没做声。
片刻后就听见那边人问道:“醒了?”
“……嗯。”
夏宴默了会儿,问:“看见床头柜上的药没?”
“药?”疏桐愣住,“什么药?”
心里嘀咕,不懂对方无缘无故问她什么药,噢,不会是他胸口上那块疤未好尽,仍需吃药愈合伤口,所以,他这是要自己给他送药过去么?
这男人拿她当跑腿呀!
疏桐不想出门,她好累,还有点困,又才洗了澡出来,想着夏宴今天会下班才回来,便想留在这里美美地睡一大觉。语气不满,但还是问:“你是自己回来拿还是要我给你送过去啊?”
“给你的。”
嗯?给我的?
疏桐的脑子忽然灵光了。
啊,不会是那个部位的外伤药吧……
虽然是第一次承欢,但是洗过澡后,她已经不怎么感觉到疼痛了。
不过,出血了,男人可能会觉得很严重,所以他就去买了外伤药给她涂抹……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但是,不可否认是有一点点的开心,他并没有只在乎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