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的脸色又大变,神情阴狠:“要价不要太狠,年轻人,饭得一口一口吃。你才坐上总经理的位置,股权也没有,进什么董事会?”
他就是想要股权才要那两个亿。
没钱怎么买股权?
没有股权,只能另外想辙进董事会了,林国栋正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他没盛天集团的股份,老头子只说让他回来公司做事,却一点股份也不给他。没股权就没实权,又没进董事会。入驻盛天,钱款又被赵兰母女控制,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夏宴现在只想快点得到话语权。
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
林国栋的话正点中他的死穴。
但进董事会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野心过早暴露,赵兰那边可能会狗急跳墙。
夏宴没再坚持。
有点走神,分心去想怎么用林家那两个亿的嫁妆去二级市场徐徐买进盛天集团的股份,然后再用股权去质押贷款,所得借款又用来买股份,然后再质押再贷款再买进……如此不断迭加,到手的股份应该已比较可观。
不知这个办法是否可行,回头跟秦牧讨论一下。
忽然听到林国栋一句,“小兔崽子你记住了,我的女儿,你必须负责到底!”
夏宴就蓦的笑了,笑起来不可抑制:“林老,我又不是她爸,我怎么负责到底?答应娶她已经是做善事了,至于婚后如何相处,再看吧。”
他的意思是,婚后各玩各的。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我如你们所愿。
但他把话说得不好听,直气得林国栋怒急攻心,“你,你——你这个混账!混账!”
口口声声混账混账,骂着骂着,林国栋捂着胸口扶住桌子,面部充血了一样迅速发红,额头上冷汗涔涔,喉咙里也传来怪异的咕隆声,再骂不出口,他只瞪大了眼盯着夏宴然后攀着桌角缓缓坐倒在地。
夏宴皱了皱眉头,快速走到门口将林国栋的保镖叫进来,“林老先生身体不适,立刻将他送到医院去。”
总统套房一阵兵荒马乱,像刮了一阵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牧踩着节奏进了屋,迫不及待问:“谈得怎样?林国栋答应了你的条件吗?”
夏宴捏了捏眉心,“暂时还没有。”
秦牧一讶,“怎么搞的?”
“我刚才说话不该那么冲,好像把林国栋气得血压飙升,心脏病犯了——但我没听说他有心脏病。不过,现在事情暂时搁浅了是事实。”夏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他只想小小的报复下的。
那么说话,只是想回报这对父女摆了自己一道,白跑一上午不说,还被叱骂。
“那婚礼还举行不?”
“嗯。”
“你就这么笃定林国栋会答应?你要价那么狠,他女儿又不是非你不可。”
“不过是在博弈罢了,兴许他很快就会打电话给我同意我的条件。林国栋只有林婷婷一个女儿,十分宝贝她。我是他亲自相中的乘龙快婿,他不会轻易舍得放弃的。”
“林婷婷呢?”
“她那边没问题,我已经表达了同意她的条件那意思。林国栋找得到她,新娘子随时可以出现。”
“可林国栋都进医院去了,双方都没个家长在场,这场婚礼并不被祝福……”秦牧望着夏宴,眼睛里闪烁着同情可怜的光。
夏宴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本来不过就是一场交易。”
“……唔。”
秦牧再也无话可说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富贵堂皇的提花地毯上给弄得一地狼藉,碎瓷、茶渣、文件……夏宴目光扫到,露出厌烦之色。
秦牧见他神情疲惫,体贴地想让他自己独处会儿,“我去叫个服务员来把房间收拾一下,你去里面的卧室休息会儿吧,我再去打听打听林国栋那边的情况。”
“嗯。”
秦牧一走,房间里更加安静,安静得叫人气闷。
面上表现得无所谓,但,好歹是自己的婚姻。
亲手把自己的婚姻做成一桩金钱交易,娶个不爱的女人回家,还亲口承诺妻子可以在外面养男人……突然觉得很恶心,这屋子待不下去。
起身,无意间扫到茶几上有烟,还有打火机,都抓在手里,开门出去。
夏宴一直往走廊尽头走,直到再没有路,怔了怔,视线一扫,看见旁边的安全通道门,拉开,钻进了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