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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 2)

:该不会陈霞就此会迎来人生的第二春吧?

翌日。

快到正午,麦田里的麦子割得差不多,陈丁几人便都聚在麦场里翻粒碾粒。

阿陶将饭菜和碗筷放进竹篮里,再将靛蓝色的花布一盖,便收拾得妥帖。

正想着出门去,却见陈霞站在厨房门口。

“姑母,今日没有西瓜,一竹篮能装下。”阿陶瞅了瞅准备好的饭菜。

陈霞点头,欲言又止。

阿陶笑笑,也不戳破,拿了竹篮往外走。

刚走到小院中央,陈霞便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夺了她手中的竹篮,说道:“今日我去送,你搁家吃吧。”

阿陶明知故问,她忍着笑问道:“平日里不都是我去送吗?这中午头会耽误你吃饭的。”

陈霞眼神闪躲,她清了清嗓子:“说了我去就我去,哪那么多废话,快进去吃饭。”

说罢她便挎着竹篮,匆匆忙忙地往麦场去了。

阿陶唇角微勾,戏也看完了,她轻松地甩了甩手,总之她乐得清闲。

借着送饭的时机,阿陶难得的躲了几次闲。陈霞次次去得积极,美名其曰给救命恩人送饭。

可是她去的次数多了,就连平常木讷的陈丁也看出些端倪来。

趁着晚上收工回家的功夫,他将陈霞拉在墙角仔细盘问:“这几日你天天跑去麦场,除了送饭,还要送米浆、送茶果,怎么回事儿?”

陈霞扭扭捏捏,她摆了摆手:“不过是我应当做的,而且我哪有去得很勤,平日里不也是如此。”

陈丁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跟我说,你跟石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霞含糊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看她的表情,陈丁哪里还猜不到事情的大概呢?

他拧着眉,说得斩钉截铁:“你干脆放弃吧,阿娘不可能同意的。”

陈霞一听,急了:“这话怎么说的?你怎知阿娘不会同意?”

他这话一说,无疑是暴露了个彻底,陈丁瞥眼看她,陈霞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自家哥哥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我说这话自然是有原由的。石虎虽是咱村里人,但是自幼失母,他的父亲又不着调儿,是个赌鬼,天天往县城赌场里送钱。最后输了家底,赌场里的打手逼得他走投无路,在家里自了缢,闹出了人命,这才算完。”

看陈霞低着头不言语,他又补充道:“你可知,石虎是半点家底都无,他自己靠给人打临工过活,这都快三十了,都还没娶上媳妇儿。就这样的家世,哪个正经人家的敢把女儿嫁他,你说阿娘会不会同意?”

陈霞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知道陈丁说得没错。阿娘疼她,才会让她没了丈夫后回娘家来住,这在哪里都是少见的,也正因为这样,石虎的条件她是万万看不上的。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是老实正直的好人,他还救了我。”

陈丁苦口婆心:“我的好妹妹,你还不懂吗?我也知道他人品不错,平日里也老实持家,但是仅凭这些阿娘绝对不会同意。”

“可是我不能一辈子呆在家里,我总是还要嫁人的吧,跟他在一起总比在家当一辈子寡妇强!”

陈霞急了眼,口不择言说出这样一番话,说完不仅陈丁傻了眼,她自己也羞得面色通红,使劲跺了跺脚便躲进屋子里去了。

她冲进屋子,刚好撞到出来端菜的阿陶,见她满面羞恼,陈丁又在屋外抓耳挠腮的样子,阿陶瞬时间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有好戏可看了。

———

只是戏刚刚开场,老天爷就来捣乱。

庄稼人这辈子最愁两件事,便是下雨和不下雨。播种的时候老天爷不下雨,丰收的时候他偏下雨,总是挑准时机要毁了农民整年的辛苦。

总这么说着说着,还真把雨说来了。

天色暗沉,雷声滚滚,夏季的雨说下就下,不给人一点准备时间。

麦场上还晒着最后一批麦粒,黄澄澄的铺了满地,除了年迈体弱的陈阿奶和怀孕后期的王晓梅,简直是全家出动的往麦场上去抢收麦子。

铲麦,装袋,装车,运送,各个环节都不敢怠慢,头顶上是黑压压布满天空的乌云和将落微落的雨滴,跟老天爷抢速度每个人都心跳如雷。

终于,在第一滴雨滴落在脸上之时,将满场的麦粒装上了车。陈丁将最后一车麦子装上车,满脸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他扭头跟陈沅和阿陶说道:“这车麦子装完,这活就算完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去,别淋雨着凉。”说罢就和陈霞拉着车匆忙往库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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