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怡看着面前桌上这一十八道特色佳肴,两眼放凶光,吓的站在桌旁的侍人抖了一激灵。
“客官可是不满意?若不满意,本店可以——”这句话还未说完,只见萧怡捉起一双银筷飞快地叨向那一道杏仁佛手,那饿狼一般的吃相吓坏了侍人小七。
萧怡一边吃一边头也不抬,嘴里嘟囔着,“店里就只有这些菜么?份量这样小,再来一十八道吧!”
小七足足呆愣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客官,虽说本店菜品在精不在量,可每一份也足够两人食用了,客官不如吃完这些再要新菜呀!”小七还待再说,萧怡已从怀中掏出来一颗鸽蛋大小又圆润盈亮的东珠塞到侍人怀里,一边不停叨菜,一边催促着小七继续上好酒好菜。
小七怀揣着这么大一颗东珠,颠颠儿地去后厨催菜了。栖月楼招牌菜一共三十六道,佳酿有六款,萧怡打算今夜边赏歌舞边将这美酒佳肴通通尝遍。
后厨,栖月楼大掌柜吴栖月正在指点庖厨们手艺。
小七凑上前去,一脸喜色,“大掌柜,前面有位贵客指定要咱们这里的全部菜肴,还赏了好大一颗明珠!”小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那颗大珠递了过去。
吴大掌柜拿起那颗大珠,眸光一闪,心下不免暗暗惊奇。他掌管栖月楼也有八年时间了,见惯了王公贵族一掷千金,也早对富商巨贾们手中流水一般的奇珍异宝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他这栖月楼历经几代楼主,楼中早已珍藏了许多稀世珍宝,可他心中仍不自禁地对这颗东珠赞叹不绝。
“小七,这不是普通的明珠,这是东珠!”东珠产自东海之极最深之处,此处极寒极险,常人根本无法到达此处,更别说去那至阴至寒的东海海底采得如此罕见的东珠。
这东珠,只要小小一颗便能使暗处亮如白昼,只因栖月楼一到夜间便灯火通明所以此时并未如何显现。不仅如此,这东珠若是贴身安放还能驻颜延寿,若是重伤濒死之人可将此珠研磨服下,便能恢复内力,愈合外伤。
此珠难得,只小小一颗便令世人垂涎哄抢甚至拼上性命,更不要说眼前如鸽蛋大小的这一颗!
这人是却是何处取得?
吴大掌柜将那东珠藏于怀中,又唤停了灶前庖厨,“你们只需做余下十道菜,那八道我来做。”小七愣住,上一次大掌柜亲自下厨还是三年前的事。
栖月楼菜品一共三十六道,前一十八道在精不在量,后面一十八道更是精益求精。尤其是最后八道,只能由历任掌柜的亲自动手操持。
萧怡在桌上一口菜一口酒,一口甜点一口汤,两只手恨不得都利用起来。“好吃,好吃,店家我后面的菜什么时候也端上来啊?”萧怡真正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小七端着一盘香甜软糯的翠玉豆糕上来,俯身将盘子推向萧怡跟前,“客官尝尝这个!”萧怡二话不说,叨起一只豆糕塞进嘴里,腮帮子快速嚼着,好吃到她一只手轻拍桌子,“怎能如此好吃啊!这豆糕里有我最爱的樱桃碎!”小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客官慢点吃,别撑坏了肚子才好。”
萧怡本来是打算一边品尝美味佳肴,一边欣赏栖月楼迷人的歌舞,但此时只顾着吃喝,其他的已完全顾不上。
戌时二刻,陆灿换了一身烟罗紫暗纹锦衣携了三位好友一同入了栖月楼,特意只和萧怡隔了一张桌子坐下,照旧例点了一桌酒菜。陆灿不饮酒,着人泡了一壶喜鹊登梅端上来。
陆灿以茶代酒敬了诸位好友,寒暄几句又劝他们也少喝,“诸位少饮些,此酒名为将军泪,浓烈醇厚,多饮必醉。”许澄仿佛没听见一样,苦笑着一杯更进一杯,一壶酒不多时就见了底。
陆灿手中折扇一挡,按住了许澄端杯的手,陆灿看着许澄眼睛摇摇头。许澄盯着陆灿看了片刻,忽地哽咽一声,就要拂开陆灿的手继续喝。陆灿对随从使了个眼神,那随从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许澄,许澄登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陆灿摇了摇手中折扇,低头啜饮了两口热茶,喜鹊登梅此时温度正好,茶香沁人心脾。陆灿抬眸冷冷瞥了余下的两人,“我走了这些时日,他怎么了,为何这般灌醉自己?”
一旁的叶景之和楚辞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言说。陆灿见状轻哼一声,手中茶盏噔的一声磕在桌上,面带冷笑看着面有难色的二人。
终于,叶景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神态自若的陆灿,“实话与你说吧,思衡如此伤怀,皆因他父亲不许他去考下月的科举!还说如若一定要考,必要再等三年,趁这三年赶紧娶了柳家嫡女……”叶景之说的愤慨激昂,唾沫横飞,可他忽然发现陆灿优哉游哉地品茶,并不怎么和他一样激动。
陆灿扫了二人一眼,颇不赞同二人的义愤,“我若是许思衡,今夜便同我父携重礼去往柳家,聘下那柳家小姐,且一月内必要完婚。”说完,又端起茶盏啜了两口。若论何处泡的茶最是香味适宜,非这东都栖月楼不可。
“不可不可呀!思衡心系王大人家的小女儿,怎可甘心娶旁人!”叶景之急急地说道。若是他有两撇胡子,此时都要气的翘上天,陆灿怎么如此不温不燥,不急不火啊!
陆灿讥笑了一声,满眼鄙夷,“既舍不下,那便一道娶了!思衡的家世身份,也不辱没了这二位小姐。眼下合该趁了他父亲的心意,速速娶了柳家小姐再好好去考下个月的科举。待他日金榜题名,还担心王家二老不上赶着进他许家大门么?”
叶景之与楚辞二人闻言俱是一愣,还……还能这样么?可是,陆灿的话不无道理呀,立刻娶了柳家小姐,许父还能拦着他考科举了?
哈,陆清泠果然是陆清泠,总是简单粗暴解决问题。
楚辞振臂一呼,唤来侍人,对侍人吩咐道。“给我端两盆井水来!”侍人吃惊的睁大眼睛,嗫喏着问这大晚上要那冰凉的冷水做甚?楚辞推搡着侍人,叫他赶紧去端来。这一会儿功夫,陆灿倒是不喝茶了,不紧不慢地夹了几样他喜欢的菜式细细品尝。
不多时,楚辞并叶景之二人齐齐端了一盆冰冷的井水从许衡头上浇去,许衡被凉水刺激的立时醒了过来,再到第二盆水浇下时,他整个人已经跳离了桌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