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迢迢>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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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凉风徐徐,清甜的草木香在鼻端若隐若现,萧怡在亥时一刻准时跳上了当朝前首辅家主院的屋顶。屋顶上布满了青苔,滑不留手,萧怡轻手轻脚,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屋檐。

萧怡静静趴在屋顶上,轻手轻脚地掀起一片青瓦,有一束皎洁的月光悄悄地从瓦片的缝隙中照进了屋内。幸好屋内灯火通明,这一束略显突兀的月光并未被屋里的人发现。屋里一张古朴精致的桌子旁边正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师,在下只是对此事有些许肤浅的看法,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老师多多指点。”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态度十分恭谨,正在虚心向面前的老人求教。

顺着年轻人的目光看去,萧怡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透着一派清雅高洁,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仿佛透露着淡淡的忧伤。那双苍老的眼睛仍然深邃坚定,清晰而明朗,只是眉眼间浮着一层郁郁。。

“檀暮初如今可还得陛下信任么?”

年轻人叹了口气,脸上顿起忧愁,“此人近些年愈发深得陛下抬爱,每逢论国事必召此人在场。”

老人眉头微蹙,略微沉吟片刻后问道,“依你之见,檀暮初如今很受陛下器重是么?”

“正是!事无巨细,陛下常常召他随侍左右,想来极为看重他。”年轻人有些急切的说道。檀暮初此人出身微寒,曾与他一道拜在昔日首辅陆松延的门下。此人才华出众,又兼容貌出色,当年在国都的一众才子进士中,实乃一枝独秀。

陆松延从木桌上拿起一盏茶,低头啜饮了几口后慢慢说道,“自古以来,朝堂内外充斥着权力冲突,不外乎追求私利、意气之争、沽名钓誉等等……当今陛下神武英明,臣子们之间互相倾轧之事,只要不祸及民生、不构结祸乱、不动摇宗柘、不陷害忠良,陛下总会明智地调用人才。是以,檀暮初能深得陛下信赖,必是此人之才可利于社稷。”

年轻人见老师这般说,有些急了,说的口干也顾不上喝一口茶,“可陛下如今,颇有些偏听偏信此人。他向陛下举荐妻弟沈不平主理此次西南赈灾,事态紧急,急需有经验的人前去。沈不平此人才华缺缺,任吏部侍郎三年来功绩全无,实在不堪大任。檀暮初举荐沈不平,必是别有用心!”

陆松延“啪”一声重重往桌上撂下茶盏,目光渐冷,“子楚!休在为师跟前提起沈家的人,今夜已叙话多时,为师有些乏了……你先行归家吧,莫要太过担心,陛下调沈不平前往,亦会另派一得力之人襄助。民生大事,陛下才是最忧心的那个人……”

秦子楚的人还欲再说些什么,陆松延摆摆手制止了他。子楚讪讪离开。

陆松延走到镶了玉兰花的烛台前,取了一支灯簪子拨了拨烛芯,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陆松延凝神侧耳,片刻后面露微笑,转身对着屋顶说道,“小兔崽子,还要偷听多久,快滚下来!”

萧怡嘿嘿一笑,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一闪身从正门翩翩而入。她的轻功极好,一整套动作下来不过只带起了一点点微风,而这一点点微风融进晚风,几乎无法被人察觉。

她堪堪在屋内站定,一抬眸,她的外祖父正在前方直直的看她,苍老的双眼泪光涟涟。

她的心颤了颤,眼泪夺眶而出,终是叫出那一声,“祖父!”

她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落泪的老人,祖孙二人又欣喜又伤感。欣喜阔别多年,终于重逢。伤感,骨肉分离,难得一聚。萧怡把自己的脑袋在外祖父的肩膀拱来拱去,陆松延觉得她又调皮又乖顺,自家孩子怎样都是招人喜欢。

萧怡今晚不曾易容,是带着一张真容来见外祖父的。明亮的烛火旁,陆松延仔细端详着外孙女儿的面容,暗暗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外孙女的面容和女儿有八分像,看着外孙女的脸,就好像又看到了女儿。就是这张脸上调皮的神色不像女儿,女儿总是恬静温婉的,安安静静的像一株伫立于山谷的玉兰,与世无争却又谁都不能忽视她的倾世姿容。

“祖父,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孙女儿肚子饿坏了,这一晚上只吃了几口凉风。”萧怡溜到桌边,拿起桌上半壶茶呼噜呼噜的喝起来,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扫视着整个屋子。陆松延亲自出门招呼下人送点心吃食过来,没一会儿几样家常的菜品和点心就端了过来。陆松延没让下人进屋,自己端着吃食进来,小心地关好屋门。

萧怡的眼珠子本来就又黑又大,此刻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食物,那一双眼珠子简直放光芒,“呜呜呜,这个栗子糕好香好甜,我要吃三盘!”萧怡两只手都要不够用了,一手往嘴里不停塞糕点,一手扒拉着盘子里的大烧鸡大蹄髈,“呜呜呜,这个肉好香啊,好有嚼劲啊,那个牛肉我也要吃!”陆松延虽然对外孙女的食量早有耳闻,但今日一见,仍是大感意外。

“念念,在玉溪山是不是没有吃饱过?”陆松延一边给孙女儿端汤倒茶,一边把菜盘子往外孙女跟前送。“别吃那么急,锅里还有,不够咱再盛。”也就是两刻钟过去了吧,萧怡把桌上的四样糕点,五个大菜一扫而空,喝了三碗汤,饮了六杯茶。

陆松延又试探地问了问,“我儿吃饱了吗?”萧怡拿着帕子一抹嘴,抬头看着外祖父,似有些犹豫,终是开了口,“唔……锅里没吃完的我带走吧!明早还要读书,正好做早饭。”

陆松延:“……”

“我儿如此挂念读书,可见十分上进,若是男儿身,想必也是宰辅之才!”陆松延笑嘻嘻的捋了一把胡子,饮了半杯茶。

萧怡忽然沉默了,想了想便问,“娘亲从前爱吃什么,爱玩什么?”

陆松延看着外孙女那张八九分像女儿的脸,微笑着说起从前,“你跟你娘可一点都不像,你娘最静,醉心读书且在东都颇有才名。琴棋书画极有天赋,曾谱出《淮安止息》和《酹江月》,至今仍有传唱。你娘于音律歌舞之道素有心得,曾于宫中献舞《广乐》与《绿腰》,深得太后与公主喜爱,后流传于民间亦得百姓之赞赏。”说起女儿的种种,陆松延喜不自禁。

萧怡又欢喜又自豪,知道娘亲很了不起,但从外祖父口中听到,更添几分遥思。“师父告诉我,娘亲博学且才学不输探花,还曾协助翰林院编纂史书呢!”

陆松延捋了捋胡须,边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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