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如果谁喜欢她,就是猪八戒。
她幽幽开口,“真羡慕你们名字取得好听啊…我妈说当时生我的时候,我爸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衣服打着伞,漫天的花雨,所以取名叫庄梦。”
“那为什么不叫庄粉、庄漫天、庄花雨呢,虽然庄梦也不错。”白川一脸欠揍道。
庄梦咦了一声,“庄漫天和庄花雨还蛮好听来着,哈哈,好想改名啊。”
沈若初淡淡插话道,“庄生晓梦迷蝴蝶,庄梦这个名字很有意境。”
“这么强行解释也行。”庄梦笑着说。
周述尧沉吟道:“庄子哲学中,生命被看作是一种梦境,而现实世界则是虚幻和不可靠的。人们所看到的世界只是一种幻觉,对于真实世界的理解有限而无法捉摸,只有通过放弃对现实的执着,才能达到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庄梦愣了愣,放弃对现实世界的执着?
沈若初继续道:“嗯,这样可以更加平和地面对生命及现实。毕竟人生也不过是梦一场,百年之后也带不走什么,能带走的不也就只有些回忆和经历罢了。所以你这个名字取得很好。”
夏微菱挑着眉看着周述尧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你们真是走到哪都要显摆一下是吗,成绩好了不起吗。”
庄梦呆了呆,“我爸就一个小学文化,当时应该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做了一个梦。”
沈若初淡淡地笑,“弄巧成拙有时候也是一种天意。”
这下连白川也听不下去了,“话说不要觉得在庙里,就忘了老师教导的唯物主义啊。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扯什么天意也太过分了点。”
说着几人刚好路过一座小小的地藏菩萨,白川想都没有想,抽出香来点上说:“拜一拜呗,这么多人都拜了。”
“刚你还说唯物主义!”庄梦瞪他。
“小声点!”白川嘘了一声,还有一句是:“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可以用玄学来解释,明白吗?菩萨面前不得狂语。”
谢矜言也点上香,“他的意思是,马列主义活在心中是因为要考试,菩萨保佑是因为这是咱们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民族信仰,并不冲突,端看你遇到事情的时候是相信唯物主义还是信菩萨罢了。”
白川一脸虔诚地举着香拜了拜,插进面前的香炉里,这才说:“还是我媳妇懂我。”
庄梦借着沈若初的香,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拜了菩萨,几人又继续顺着小路慢慢走。
白川继续道:“咱们中国的神明和菩萨,别看平时好像没什么,关键时候还是能救一命的。不像外国的耶稣,说是上帝,也不过如此。”
庄梦哦了一声,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接着他的话茬道:“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过月半,就是莫名其妙肚子痛,我外婆说是因为得罪了家里的祖先,然后就给我站筷子,果真没过多久就好了!”
夏微菱就问她月半是什么。
庄梦愣了愣,“就是鬼节,你们不过吗?”
“中元节?”沈若初也问她。
“嗯!我们每年都要过这个节的,要烧好多好多的黄纸,还要供祖先。还有习俗说这天鬼门打开,阴曹地府里的人都来人间取自己的供奉,所以那天晚上过了十点最好别再外面晃悠,不然很容易碰到脏东西的。”
夏微菱摇摇头,“我家没有这个习俗。但是端午中秋啥的会过的,也就是一家人吃个饭。”
“啊?我以为这是每家都会过的呢。”庄梦嗫嗫道。
“各风各俗,很正常的。”白川说:“就像我们要过三月三,你们汉族就不过这个节。”
夏微菱一脸疑惑:“三月三?”
谢矜言幽幽道:“白川是布依族。”
庄梦惊得张着嘴,她以为大家都是汉族。最主要的是,高考时少数民族加分20。
夏微菱应该也是想到这点,仰头长啸:“还有没有天理啊!20分啊!我得对多少选择题才能有这20分!”
庄梦羡慕得口水都要落下来,白川在一阵羡慕里骄傲道:“没办法的事情,你们只有更加努力才能追上我那么一丢丢了。”
沈若初却问他:“你们这个民族有没有什么禁忌之类的?比如不能和汉族通婚?”
这下几个人都盯着白川。
庄梦却突然想到,从小胡晴就告诉她,将来她即使嫁一个乞丐,也必须是汉族。
他们村子虽然小,但是旁边有一个所谓的“移民村”。说是因为流年不利,发大水房子被淹得厉害,所以搬迁到这边的。
对于这些移民过来的人,几乎都是苗族。政府给了一定的补贴和土地,给他们修房子,让他们有家可归。
那时胡晴还因为这事骂过一段时间,说为什么不是自家老家那边发大水被淹,这样就可以领到政府的钱。反正是国家白给的,不拿白不拿。
有这样想法的应该不止胡晴一个。因为移民村的人在当地可以说寸步难行。那时的庄梦不懂,现在想来,无非就是嫉妒和歧视罢了。嫉妒他们可以拿国家的钱和土地,歧视他们不是汉族。
庄梦还记得,那时街上突然多了很多穿着花裙子,头上包着帕子簪花的妇女,走起路身上的铃铛还会叮铃当当特别好听。
但是她们都只是捡路上别人不要的矿泉水瓶,捡丢在路上的废报纸或者废纸壳。
胡晴那时已经染上了酒瘾,总是会自己买一两瓶啤酒喝了睡觉。空的啤酒瓶子就堆在门口的纸壳子里,凑到一定的数量可以拿去换钱,两毛钱一个酒瓶子。
但是家里的瓶子总是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没了,胡晴一开始不说话,后来逮着一次被移民村的女人偷偷摸摸拿,直接站在家门口把人骂哭,顺带指桑骂槐把整个移民村的人骂了个遍。
移民村的人都是小偷。
胡晴那时很不喜欢少数民族,连带着庄梦和庄顺对于他们,也有些抵触。上小学时后排的学生几乎都是移民村来的,他们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地方方言,自然在学校也不大受待见。
她又想起那件带着花边的蝴蝶衬衣,不自觉目光就转到周述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