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果把小茉送回家后，越想越生气。
把网店的订单打包好后，送到快递站点，回去的路上慢慢把订单从后台提交，就见到又有许多下单的交易，按照这样稳定发展，她很快就能还清游承景的钱。
这么一想，她心里轻松了些。
如果不还清，她总觉得欠着游承景，即便生气也不能太过明确，毕竟自己现在矮人一头。
次日，江云果刚从医院回来，就见王居齐站在大糕店门外。
今天他换了身运动服，头发也打理得很精神，见她回来，笑着打招呼：“江同学。”
江云果本能地不是很想过去，但一个县城里，不好拂了对方面子，便挂上工作时的营业笑容：“有什么事吗？”
王居齐拿出一个档案袋：“昨天太匆忙了，忘记跟你说这件事，我们企划的农家乐里，计划以江大糕铺作为主要美食宣传，你家店是庙湾的招牌，我们都很期待你能加入。”
文件袋上，是已经立项的农家乐项目书，上面是邀请入驻的合同。
江云果看了看，没说话。
王居齐又道：“我看了你某音的账号，江同学是在新媒体运营上有工作经验吗，看起来很厉害，一下子就抓住爆点，现在我们地方的官博也被呼声来找你合作。”
江云果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这是一份扶贫计划，王居齐来这里三年发展文旅业，实则是顺应形势振兴乡村，这是好事一桩。然而，曾经以平等身份相处的同学，突然就成了向自己扶贫的对象。
江云果对这份企划是心动的，但是恰恰因为来的人是王居齐，不管熟不熟，身份的转变让她无法坦然对待。
“抱歉，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
江云果歉意地笑了笑，没有去接企划案。
王居齐也没有勉强继续话题，而是顺势转到校园上：“江同学学的是电力吧，毕业后怎么会回来做甜点，我记得当年你是优秀毕业生，应该在校招的时候收到不少邀请吧？”
他话里话外都在捧高江云果，这种态度让江云果更加不自在。
她没办法说出口，她需要钱，当时工作已经获得了不少提成，不需要再去大公司经历漫长的工龄后获得这样高收入。
见江云果面露难色，他自知问错了话，笑笑：“我是想找江同学讨教一下新媒体运营的经验，江同学大学时期就很优秀，现在做新媒体也比我强。”
他腼腆地挠了挠眉毛，低下头。
“哪里的事，王同学现在混得比我好多啦。”江云果开了门，请王居齐去店里坐下，在门口站着也不是回事，被路人看见以为她又勾三搭四呢。
王居齐拘谨地跟在后面，见她要搬凳子，赶忙上前，江云果坐在柜台后面，无形拉远了距离。
王居齐屈了屈手指，自己坐下了。
江云果实在不敢以自己网红流的运营方式，去指导地方官方账号，她很怕使官方账号被骂，因此一时也尴尬住了，明知对方已经换了好几个话题迁就自己，这会应该顺势聊下去。
只是知道归知道，她实在是难以开口指点，她是什么身份，还敢指点别人呢。
但话题就这样冷却，显得她不冷不热的。
幸好王居齐人真的像小茉说的那样，脾气非常好，这样都没冻住：“哦哦，对了，我忘记说合同的事情，如果江家老字号入驻我们农家乐的话，合同签分成，在当地有销售扶持计划。”
这话一出，江云果不可避免地心动，看向那份企划。
简直就是为店里量身打造的条件了，新媒体热度构不成长期稳定的收入，她很容易坐吃山空。
最好的方式，还是能有个编制。
江云果刚要点头，却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一个人供货网络店面的订单已经够呛，要是加入了农家乐，奶奶一定闲不住会帮忙。
而且，她向往稳定饭，却没有自信能完成对方的要求，自己现在还被村里人抵制，难保会对王居齐也造成负面影响，她不想因为自己波及官方。
因此，江云果摇头：“抱歉，我考虑了一下，结合自己的情况，不能加入。”
王居齐手指收拢，也没再强求，遗憾地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江同学啦。”
他这会笑容有点苦涩，似乎是误会江云果对他不喜才不接这份企划。
江云果也没有解释，想着这样误会也好，省得因为游承景的乱说话给双方留下不必要的念想。
过了一会，江云果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对自己的拒绝也非常遗憾。
“你拒绝了企划？”
游承景快步走入店里，眉毛皱着，手里拿着那份合同邀请。
江云果抬头：“是啊，有问题吗？”
游承景恨铁不成钢：“你看过这个项目了吗，一旦加入，大糕店会作为老字号招牌成为当地主推项目，就是说所有来农家乐的人都会在旅行流程里光顾店面。”
江云果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拒绝了。”
游承景无法理解：“因为什么？这么优渥的待遇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会成为地方官方账号推荐，有名誉保证，能让想针对你的人……”
“游先生，我已经拒绝了。”
她再次重复，不得不打断对方。
游承景定定看着她，半晌，拿出糖盒，服用救心丸一般拿出颗硬糖在嘴里咬碎。
江云果知道，他肯定气坏了。
但是这跟游承景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担心她不加入，没有稳定的编制，奶奶会放不下心离开？
一想到这层，江云果语气又硬邦邦：“我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会还你钱，你不应该插手我的生活和选择。”
游承景生理反应在摇头，像是气够呛又气得说不出话：“你还没吃够上次的教训吗，就算新媒体运营红火，那也无法保证以后，你把大成做活了，然后呢，现在你在哪里？”
江云果被戳中痛处，站起来，声音不自觉严厉起来：“游先生，我们还没熟到可以向对方说这种话吧？你以什么身份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