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果到的时候，护工阿姨正在跟奶奶打牌。
奶奶牌运很好，没一会就又赢了一把。
江云果见她精气神好了，心里也高兴：“奶奶，吃饭没？”
“正准备吃呢。”奶奶听到她声音，掩饰般把牌丢护工阿姨手里，惹得阿姨一阵无语。
江云果装没看见：“那我来的还挺巧。”
她把饭菜放到升起的床桌上，一一摆开：“明天早上就能出院啦，等回家里就自在多了。”
奶奶拍拍她的手：“那好，我们果果天天为了我来回跑也辛苦，等会去了奶奶给你包玉米猪肉饺子，果果最爱吃了。“
江云果垂下头，“嗯“了一声。
“果果？“奶奶担心地喊了她一声，”怎么了？“
江云果不想让她担心，但是一对上奶奶的目光，又忍不住委委屈屈：“我以为自己交了个朋友，结果人家好像没把我当回事。“
奶奶怜爱地摸摸她的脸：“哎唷，把我们果果委屈的，没关系，我们也不把她当回事。“
江云果在奶奶的安慰下缓和了刚才的难过，其实她也不是因为朋友的原因伤心，但是能告诉奶奶的，似乎也只有小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才能不让她担心。
正要正经起来给奶奶盛饭，就听奶奶思索着什么：“对了果果，村里有个姑娘，在你回来之前把李翠玲骂过，好像是因为李翠玲跟她说你坏话。“
江云果眨巴眼：“啊？谁啊。“
“小姑娘很开朗，留个短发，以前还来店里看过奶奶，问了你的情况，叫……季、季……“
奶奶逡着眼睛想了半天。
“季寻。“江云果抬头，心下震荡。
“对对对，就是她，她来陪过我说话，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恶人自有天收。“奶奶笑眯眯，顺了顺她凌乱的额发。
言语里满是慈爱：“现在我们果果遇到了小游，有人帮你掌理，做了奶奶没能做到的事情。“
江云果已经乱了，感觉脑袋嗡嗡。
季寻……不是游承景找来的吗？
那她岂不是误会了两个人，迁怒他们。
她眨着眼，掩饰了内心的无措，陪奶奶吃完午饭后，带着饭盒去水池洗了碗，又跟奶奶道别后离开了医院。
正回家帮奶奶铺好床，就收到了季寻的消息。
【季寻】：在店里吗？
江云果出神了一会，才回：在家。
对方回了个ok。
等江云果把房间收拾好，一出门就看见季寻靠在红墙边上，右脚后抵着，单手插兜，另一手抓着根超大的彩虹棒棒糖。
对面是刚回来的游承景。
季寻嚼着口香糖，脸色很臭地对他说着什么，甚至翻了个白眼。
而游承景则因为一整天没能补觉，看起来一脸问号。
见她来了，季寻后脚一点，起身把手里有脸大的彩虹棒棒糖递过去：“
我小侄女也喜欢吃这个，就想起给你带了个。“
江云果看着只有小学卖铺才会售卖的巨大棒棒糖，一时失语。
她看一下季寻，询问：“你今年多大？”
季寻：“和你差不多吧，二十六七八？”
江云果又问：“那你小侄女多大？”
季寻挠挠头：“呃，十二三岁的样子？”
江云果沉默。
季寻也沉默了。
然后季寻开口：“我不知道小姑娘喜欢吃什么，但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个。”
江云果叹口气接过来，她小时候因为受排挤，小朋友们都不让她去小卖铺，根本没吃过这个，此刻能收到，其实是很开心的。
网上很流行一句话，帮小时候的自己圆梦。
季寻可能就是在做这件事。
但是既然交朋友，她还是想朝前看，能把自己当作同龄人一起对待。
季寻看懂了，挑眉：“你想知道我喜欢什么？”
江云果点头。
季寻带她来了歌舞厅，说是歌舞厅，其实更像是县城里7080年代相亲的地方，那时候大家会在这里溜冰，然后有街机投币打游戏，还有卖冰淇淋的。
这会已经改造成了电玩城，只不过保留了迪斯厅。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嵌在墙壁上，灯球转动把光影投照到舞厅里，少部分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正穿着溜冰鞋吃冰淇淋。
江云果有点放不开，扯着季寻的袖子小声：“这里都是学生，我们来这是不是不好？”
音乐声立体环绕，季寻沉浸其中，已经跟随节拍晃动身体，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江云果拔高了一点音量：“我说，这里都是学生，我们在这——”
话还没说完，季寻直接拉着她进入被灯光照的眼前发虚的冰场上，把八十块钱递给管理员，拿了两双冰鞋：“换上！”
江云果无奈。
等换好鞋，季寻拉着她在迪斯科的音乐声中，滑进冰面。
江云果不会滑冰，扶着边缘慢慢挪动。
季寻倒是很熟练，没一会就滑了两圈，这里本身就不大，像是大城市里地下的美食广场，一个区间是一个商户。
江云果无力地艰难行走，还要躲避小孩子。
她喊了几声，因为不好意思，声音不大，季寻根本没听见，她完全沉浸在了音乐里。
一直到歌曲切换，她才过来，直接伸手拉着江云果大幅度滑动：“别担心，顶多摔个屁股敦！”
江云果直接被这么直白的话逗笑了，只是滑行不受自己控制，没忍住叫出声。
“你跳过舞吗？！”
季寻手握成喇叭，大声询问。
江云果摇摇头。
季寻贼笑一下，拉起她一只胳膊让她旋转，长发舞动着落下。
江云果惊呼，吓得连忙往旁边的围栏去。
惊魂不定后，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是滑过来的。
季寻骄傲：“我就说，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