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怎么高兴成这样?“
江云果正给奶奶把后座调整好让她能躺得舒服些,就被叫了一声。
她还没作反应,眉心就被奶奶轻抚,随即听见奶奶温和的笑意。
“小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回来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高兴。“
江云果手中调节杆一按。
原来这么多天的掩饰还是被奶奶看出来了。
她扬起笑脸:“奶奶,不用担心,事情都解决了,我现在交到了朋友,以前和你提起过的大学同学也恢复了联系,我现在很好。“
她蹭了蹭奶奶的手心:“现在呢,只要奶奶把身体养好,我就更好了。“
奶奶倒是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游承景,轻笑:“我看呐,还是有人能让你开心。”
江云果怔然。
她自觉自己的心思足够隐秘,也告诉自己那只是在危难时得到帮助的感激,但奶奶居然一眼就看穿了。
顿时,如芒在背。
正要说些什么缓解,怕游承景听见这话挑明什么,一转头,就看见游承景看了眼后视镜,不知意味地笑了笑:“是啊,昨天江小姐的大学好友主动联系她,江小姐真的好像——”
游承景拉长了尾音,在后视镜里和她对上视线,好笑得说出结论。
“——小学生。”
“游承景!”
江云果轻斥。
想起自己昨天憋着眼泪求助游承景,不知所措地回复楚蟹消息,手忙脚乱到最后都忘记怎么回的家,立刻就感觉车内的空气都稀薄了。
游承景倒是浑不在意地笑完了事。
徒留奶奶温柔地拍着她的手:“果果,有心事的时候可以找奶奶倾诉,奶奶还能为你扛很多年。”
声音里带着轻叹。
江云果鼻子一酸:“……嗯。”
她总是怕奶奶会担心,但是好像一声不吭,会更让奶奶担心吧。
到了院子里,游承景终于不再挂断电话,说了声抱歉就出门去接起。
江云果远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有些焦躁。
平日里的悠闲懒散驱空,似乎是电话那头有让他棘手的事情。
她知道,游承景在庙湾这么久,始终不曾对自己提起需要帮忙的事情,也没有再对奶奶提起。不知道是因为她说不愿意让奶奶去,才让他这么为难。
垂下眼,江云果扶着奶奶回房间。
奶奶握着她手的温度缓和内心的不安:“果果,有事一定要和奶奶说。”
江云果胡乱点点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安顿好奶奶,让她先补充睡眠,江云果带上门,走到外面,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
游承景刚挂了电话,朝这里走过来,习惯性向她扬起笑,而后意识到什么,敛起笑容,简单点头示意,朝自己卧室走去。
江云果原本打招呼的笑意也僵在脸上,侧身去看。
游承景仿若非常疲惫,进入屋子就关上门。
早晨的风还有些凉意,积压了一整夜的雨顿时落下。
滂沱。
风骤起,吹得梨花树发出“簌簌”声响。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江云果茫然。
她没来得及避雨,还站在院子里,满头的雨水滴落。
游承景的卧室轻响,等了一会,又恢复了安静。
江云果回过身,被身上的雨水冻得一个哆嗦,回到屋檐下面,十分不解为什么一个电话的时间,游承景就突然变得冷漠。
她回忆了一下,车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说,奶奶戳破她的心思,被游承景发觉了。
在奶奶面前,他不好表现,所以现在的无声就是拒绝了吗。
江云果眨眨眼,雨滴从睫毛滴落。
她该知道的,自己自小生长的环境,让她没办法好好和别人沟通,一开始对游承景的敌意,以及网络的舆论,多多少少,或许还是会让游承景介意的。
作为朋友,或者是需要从奶奶那里获得帮助,所以才至今没有表现吧。
一场突然的雨,把她积累了多日的勇气一下子浇灭。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陷入这种情绪里,还是忍不住看向游承景的屋子。
木门被推开,游承景一向喜欢进门就换居家服,他习惯在卧室里保持放松的状态。但此时,显然他还穿着早上去医院接奶奶出院的那身黑色休闲装,手里拎着干毛巾。
从屋檐下穿过,面色平静走到她面前,递出干毛巾:“抱歉,刚才去处理了工作,没注意到江小姐施法降雨。”
“……”
江云果一时分不出来,他一本正经说的这种浑话到底出于什么精神状态。
瞬间,刚才悲春伤秋的情绪消失。
每一次游承景开口,她都能无语很久。
接过毛巾,她擦了擦潮湿的头发:“没关系,我也以为你刚才在梦游,正在庆幸你能让我们安全乘车回家。”
游承景偏头去看雨:“江小姐,我的困难已经解决了,多谢这几天的照顾。”
手一顿。
江云果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游承景来庙湾的目的就是找奶奶帮忙,现在说这话,显然是不需要了。
但是真的化解了吗?
她看向游承景的不自觉微蹙的眉心,不由生出几分唾弃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把自己的心思再藏一藏,不让人发觉,奶奶关心她能看得出来,游承景对人心透彻,自然也能看出来。
只有她还以为大家相安无事。
结果给游承景造成这样的困扰,宁愿不求奶奶帮助,也要撇清关系。
明明这么多天,游承景一直叫她“江小姐”,但是这一句,就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游承景还抱着陌生的打量时的疏离。
江云果生涩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和声音都很自然,继续擦着头发:“哦,你这么一说我都差点忘了,这几天收入已经到账了,我把住院费和护工费转给你,毕竟这几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