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安静得要命。
屋里屋外的声响在这一刻悉数停滞。
时间冻结了吗?
不,邱雨能明显感觉到,灼热的呼吸铺天盖地地接近,似乎要扭转刚才被侵入的困局。
她本能地往后缩,想站起来,可刚撑撑起胳膊,后脑却被稳稳摁住。
“邱雨。”他喊她的名字,嗓音喑哑,慢慢磨过齿间,有种说不出的缱绻,“你要去哪里?”
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她在愣怔间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我可以回去了。”
有些话,心里想和说出来代表的含义不同,对心性的坚定也更为不同。邱雨正是如此,她忽然有了点勇气,继续道:“总打扰你不合适,我觉得……好多了。”
骆鸣沉默片刻:“是吗?”
他垂头到了极限,已然触及到邱雨额上绒毛。
酥酥麻麻的感觉,邱雨实在分不清到底是从心里油然而生,还是只源于外在影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而此起彼伏便是如此,她这边稍显推却,对方便有种得寸进尺之感,属于骆鸣的气息愈发盛大,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邱雨仍能感觉后脑那不容忽视的力道,她退不开,却也不想放任自己在这莫名的情绪里沉沦。顶着对方的灼灼目光,她眼珠开始往边上飘,找着补:“要是传染给你,我——”
话音未落,声音戛然而止,巨大的震惊倏然卷起,邱雨瞪大眼睛,看着远去稍许的面孔,心中几经翻涌。
模糊的轮廓,连眼波余温也正渐渐散去,对方神情彻底隐没在黑暗中,却无妨邱雨始终记得刚刚那蜻蜓点水的一下,来自她的唇角。
“你,你——”语言系统也在震惊里几近宕机。
你在做什么?!邱雨只能用眼神表达,也无法去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只听骆鸣气定神闲地接口道:“我可能已经被你传染了。”
邱雨愣住,很快琢磨过味,颊边瞬间蹿起比体温还高的热度。
太无赖了吧?
她动唇正要辩,腰上却一紧,整个人被提起来,扑到他胸膛上。
“现在,回去躺着。”耳边吹来炽烈的气息。
邱雨顿时慌了神,双手撑起妄图逃离:“我不——”
却又一根手指竖起,贴着她的唇心:“嘘。”骆鸣声音低磁又愉悦,“我不介意抱你回去。”
对方明明说的是肢体动作,但邱雨莫名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吻”,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用!”
她一面高声一面推开他,这一次,骆鸣倒很自然地松了手,只在半空虚揽,似要防备她站不稳。
邱雨当然也不想再出糗,脚趾抓地牢牢立起:“我进去了!”
人在惊慌时,强撑的声音里会自然带起股莽撞劲,听起来有点无礼,但好在骆鸣没打算再回应,亦或是邱雨打定主意不去管他,说完就转过身。
待要跨入客房的时候,她感觉腿边似有阵风迅疾带过,低头看去又什么也没有。
这样一停间,耳边又传来询问:“怎么了?”
平心静气的问法,却让邱雨一下子竖起汗毛,赶紧往房间里冲:“你不许进来!”
门在身后重重拉上,又能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几声笑。
邱雨三两步扑到床上。
可恶!她把被子蒙过头,又蹬了几下腿。
邱雨想,如果非必要情况,自己是绝对不愿意踏出客卧一步的。
但……不可能。
她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被肚子不断的蠕动给弄醒,看看时间刚过凌晨两点,又不愿把骆鸣闹过来,只得翻来覆去地捱。
可惜天不随人愿,邱雨越想硬挺,肚子里的动静越发频繁,到她实在忍不住准备起来时,掌心却意外摁住了片毛茸茸的东西,还有一鼓一鼓的跳动。
“呃……啊啊啊!”
伴着尖叫的还有门被弹在墙上的声响,随即吊灯也被打开,邱雨在突然的强烈光线里眨眼,依稀见到一团褐色往男人腿边蹿。
她定睛一看,胖狸花正在骆鸣脚边弓着身体不停打转,不时拿脑袋蹭蹭他,似乎是一副相当委屈的模样。
邱雨尴尬了:“你的猫?”
“嗯。”骆鸣蹲下,手在猫下巴那儿抓了抓,“她叫七月半,回国那年捡到的。”
“是它啊。”她想起之前搜骆鸣时弹出的新闻,脱口道。
骆鸣抬起头,眼中有讶然闪过。
邱雨自知失言:“啊,我的意思是——”
“你知道它。”他断言。
邱雨顿住,不太自然地挪开眼,手指把灰色被套的边沿揪成一团。
只听耳边脚步往远处走,停下来便道:“出去,你别进来。”
窸窣落地的声音后,胖狸花哒哒哒跑远。
骆鸣这才折回来:“它把你闹醒了?”
邱雨正要回答,肚子便很响亮地叫出声。
对面了然:“哦,是饿了。”
她还想挣扎一下:“其实也没有那么——”
“面条怎么样?”骆鸣唇边隐约含笑,“我白天炖了山药排骨,给你弄点汤底,再加个鸡蛋。”
光是想想那热气腾腾的汤底就叫人无法抗拒,邱雨半张着嘴,最终屈服于饥饿。
反正已经丢脸到底了,她自暴自弃地想。
骆鸣去厨房前要邱雨自己量下体温,她量了,还是烧着,但比之前低了一点,等骆鸣端着碗回来,她告诉了他。
“药没到时间,先别吃,我待会给你接点热水泡个脚。”骆鸣嘴里说着平常话,却把邱雨吓了一跳:“我自己——”
“别说你自己来。”他盯住她,直接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至少我家比你那儿舒服。”
邱雨默然低头。
眼前很快支起张小桌板,碗摆上,她瞧着面上一撮翠绿的葱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怎么找到我那儿的?”
“吃面。”
邱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