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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 2)

,我先去跟他们踢,你做完再来。”

她点头,看孟轩离开,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去学堂。

学堂位置选得极好,窗户也留得多,时刻都有光透进去,此刻满室黄昏,暖色融融,清风徐来,树影摇曳。

知春才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人影,端坐在里面。她脚步顿了顿,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的,要夜读的学子也是酉时才来。

放慢脚步走进去,怕打扰人。知春打算静悄悄拿了东西离开。

谁知抬眸之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冤家路窄,那人是孔宴白。

他的侧脸一半落在晚霞里,一半刚好正对着她,落在阴影中。高挺鼻梁在光影中轮廓明显,有微茫的光从另一侧冒出影,长睫如扇,在眼睑下投出一道影子。

少年看书看得极专注,姿势半天也没变过,像一幅画,赏心悦目。

脚像被定住了一样,知春站在门口,还是打了招呼,“孔宴白,你也来看书啊?”

他掀起眼帘,漆黑深沉的眼眸如遥夜星辰,可望不可及,散着寒光。

知春漫步进去,负着手,满面春风,“好巧,你说是不是?”

他垂下眼:“不巧。”

“……我要是知道你都是这个点来,我肯定会每天来的。”知春开朗道。

孔宴白抿唇,片刻道:“那我就不来了。”

“……”

瞧瞧,又制冷来了。

知春觉得再过几次就可以免疫了,她坐到孔宴白身旁,抬眼看到他的书,看到一句“朝闻道,夕死可矣。”

是《论语》的内容。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靠得那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孔宴白有些不习惯,鼻尖是对方身上淡淡的花香。

他微微侧目,眼神无意瞥见知春耳旁,乌黑的发丝上一片粉色的桃花瓣,薄薄一片挂在上面,在知春耳尖映出一小片朦胧的粉。

孔宴白拿着书的手微微收紧,唇线紧抿,左手抬起拂开知春的肩,开口,

“离我远点。”

肩膀的衣料落下一个浅浅的槽,知春摸摸鼻子,仔细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露出什么不还有的表情了。

少年时期,大多数人总是自尊心比较强,面上不说也能看得出来。伤了自尊人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应激烈。

孔宴白看的是今天学的东西,难度不算太大。但他现在还在看,肯定有什么问题,知春不能视而不见。

但凡他有这方面的问题,她创造机会也得解决。想到这,知春放轻松语气,做不经意状:“你也喜欢这篇?这篇课文我颇有心得,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说不定你就有新的看法了呢?突然……茅塞顿开?”

喜不喜欢当然是客套话,主要是想帮他。

孔宴白看了她一眼,摇头,眼睫低垂,“我不想听。”

“……”

说完他抿唇,直接合上书,慢慢起身要要离开。刚走一步,却左手一重,袖子又落在知春手里。

“你去哪里?不看了吗?”

他不想多说,敛了眼神。直接拽袖子,却发现拽不动,知春握得很实,手攥成了拳头。

“你想干嘛?”他问。

知春抬眸,眼神清亮:“你是因为我来就走?求学之心怎么能这么容易被动摇?”

她秀眉皱起片刻,露出一个笑容,真诚道,“这样不好,真的。”

孔宴白低头睨她,语气冷硬,“我学与不学,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大了。知春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就是希望你能好。”

你好了我才能好。

光说这句话就有点干,知春凝眉思虑片刻,开始润色:“我已经将你当做我的朋友,如高山流水。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你是俞伯牙,我……就当你的钟子期,这样说,你明白吗?”

真肉麻啊,知春感觉自己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

孔宴白静静听完,墨色深瞳中,噙着一抹微末的暗色,他道:

“高山流水?你太狂妄。”

知春正色,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行呢?你是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配?还是……你不信我有这样的决心?”

问题突然被抛到自己头上,孔宴白眉心微微动了动。

垂眼沉思片刻,墨眸逐渐黯淡,眼神也更冷。孔宴白推开知春的手,声音前所未有的淡漠平静:

“不论你我,都不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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