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股欣慰。
她凑过去看,捷报上是又收复一城的消息。
突然,外面有人掀开帘子走进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呈给他,“大哥,嫂子来信了。”
孔忠年原本沉稳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当即柔和了几分,眼里的欣喜藏不住,他起身拿信,迫不及待地展开。越看眉宇间的柔情越明显。
“大哥,嫂子说了什么你这么高兴?”
孔忠年笑道,“她说,她带着种的瓜果长出来了。今年百姓能过个好年。”
“嫂子真是蕙质兰心!”旁边一脸络腮胡的青年夸道,但很快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现在战事吃紧,今年又回不去了。”
“大哥,早知如此,大嫂说中秋过来,你就该答应才是。”青年道,“这一丈打了三年,我媳妇都说想我了。”
孔忠年摇头,“她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不宜颠簸,还是呆在城内安全些。”
“对了,说到这个,我娘也写信来了。说宴白还是老样子,犟着等嫂子。本来也没什么,但最近天冷了,还是冻出了毛病。”
听到这,孔忠年眉宇皱起,有些着急地问,“出了什么毛病?”
青年安慰他道,“就是染了风寒,烧着了。大哥你放心,我娘说几个侍女照顾着,已经好转了。”
孔忠年自责地垂眸,“怪我,怪我这个爹没当好。”
青年不忍,拍了拍他的肩,“大哥,孩子都六岁了。要是可以,你跟嫂子说说,去看孩子一眼。我娘说孩子发烧的时候一直叫着娘亲,怪可怜的。”
“母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怨?”
孔忠年听完他的话,却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里满是无奈心疼。
青年看他这模样,知道是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东西,他道:“大哥,是元寿多嘴了。”
孔忠年摇头,“无事,这些年多亏了伯母帮忙照看宴白,你也是关心他。”
青年行了个礼,准备退出军帐,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对了,大哥,我娘说宴白收到你的生辰礼很是开心。他抱着把玩了整宿,没舍得放手,还直说想你,我娘说他已经开始识字了,你要是得空,也给这小子写封信。”
说完,他退出了军帐,只留下孔忠年一人。
偌大的军帐只剩下他,他握着信独坐了很久。
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时间快速流转,知春不知不觉跟着置身于一片夕阳中,又换了一个场景。
是一座城内。
夕阳红得像血,无情地席卷着大地,留下一片鲜艳的红色。
战火之下,断壁残垣,横尸遍野。处处是逃窜的百姓,哭声震天,像是一场大战的尾声。
但哭泣混着风沙声令人感到悲漠绝望。
一个身穿铠甲的人带着一队将士冲了进去。脸上血迹斑斑,身上也染了血,形容狼狈,眼神却狠利。
是孔忠年。
他目光悲怆,将剑从一个异服将士的身体拔出来,吼道,“大祯将领,听我命!”
“保护百姓,歼灭所有敌军余党,不留活口!”
身后的将士齐声道,“是,将军!”
说完,等所有人都冲出去,他才松了一口气,身形不稳,几乎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上次的络腮胡青年连忙上前扶住,“大哥!”
青年看到他腰间破掉的铠甲上,鲜血不断涌出,几乎目眦尽裂,“大哥!你撑住,我去找大夫。”
孔忠年握住他的手,“元寿,此事……不要告诉素娘和宴白……”
说完,他昏了过去。
知春也跟脱离,看着逐渐消失的画面,意识模糊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