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被敲响,知春抬眸看去,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还不待她说话,门便被粗鲁地推开了。
霍瑶和玄清出现在门口,玄清扶着霍瑶的肩膀,她抱歉道:“知春,我没拦住……”
知春站起身,摇头:“没事。”
“孔宴白!你知不知道今夜……”
玄清看清屋里状况时,话音一顿。他目光扫过孔宴白,反而落在他旁边的知春身上。锐利的双眸不住打量,有些好奇,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物。
片刻,他道:
“你就是傅知春?”
他有些诧异,有些难以置信。
此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有男子粗矿的模样,倒是清瘦秀气,连同骨架都似乎小了一圈。
这与他想的很是不同。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不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小个子,将那群杀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知春微微颔首,同样意外,她也没想到今夜会是玄清去救人。
他和孔宴白?
这样的剧情有点怪了。
她不理解。
如果他们关系好这件事成立,那么结局怎么回事?玄清称帝,孔宴白怎么会死?
知春侧目看向孔宴白本人,目光有些许疑惑,又不知道怎么问,毕竟怎么问都怪。
少年乌黑的眸子定定望了回来,似乎知道了她的疑问。他声音还带着病后的哑意:“他不坏。”
听到孔宴白这句不咸不淡,简单粗暴的话。
玄清剑眉蹙起,似乎不悦:“……”
知春对于他主动的解答愣了一下,“……这样。”
孔宴白睫羽微动,慢慢才看向玄清,“聊聊。”
知春哑然:孔宴白啊,你这样跟男主,尊贵的三皇子讲话,会不会太嚣张了点?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笑容僵硬。
知春看这局势,大约没她什么事了,她道:“你们先谈,我就出去了。”
“我也一起……”霍瑶耳根发红附和道,先一步推开了玄清的手跑了出去。
“阿瑶……”玄清喊了一声。
霍瑶自然是没有回应,很快就跑没了影。
他看了一会儿,笑了出来。
“……”
知春摸了摸鼻子准备无视,镇定地走过玄清身边时,他回神道:“让你的朋友将李崇恒放回去,她的人我已经派人救出来了。”
知春脚步一顿,自然知道玄清是对她说的,玄清看她停下继续道:“小小暗探竟敢擅闯尚书府,也是大胆。”
突然,玄清语气严肃道:“但你告诉她,不要再碰案子,案子已经尘封多年,已经找不到证人了,没必要再搭进去一条性命。若是一意孤行,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知春当然能听出这其中的意思,无音为她涉险了,她微微垂首,“谢过三殿下出手相助。”
说完知春跑了出去,为了避免无音醒来冲动,她得出去一趟。
玄清话毕关上门,看向孔宴白,只剩下两人,他怒气才腾起,“你今夜是故意的?”
孔宴白垂眸,淡定道:“我还活着。”
“……”玄清捏紧拳头,眉头无奈皱起,“你这人!”
“幸亏如此。”
孔宴白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漆黑的眼看他,“你说正事。”
“……”
玄清摇头无奈,他只拿孔宴白和霍瑶没办法。
他叹一口气坐下揉了揉眉心道:“也多亏了谢无音和方沉这一闹,凑巧了,李默深露出了马脚。这段时间形式变化太快,二哥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静。如今的情况在我预想之外。”
“方沉现在在我的手上,我已经消息传了出去,张贵妃暂时不会动手,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二哥肯定会找你,我怕你再一个冲动……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真折了。”
傅知春能救他一次,那两次呢?他还是担忧。
孔宴白默默听完,漆黑的眼珠泛着光泽,思忖片刻他道:“我知道了。”
但其实,玄策对谁都有威胁,对他却没有。他们争夺的,渴望的,谋求的权利,他没有兴趣。
于他而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丢一条命。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他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
“我想做那个一定会赢的人。”
音色清晰又熟悉,带着惑人的真诚,响起一遍又一遍,念头慢慢被瓦解冰消。
片刻,
他抬头道,诚挚道:“我会小心。”
别那么容易的死去。
孔宴白如此顺从,玄清还有些不习惯,他轻咳一声,“……那就好。”
*
“吁—”
知春勒马,在一间茅草医庐前停下,她推门走进屋里,首先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
“小芙,她怎么样了?”
知春坐在床边,无音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睡得不算安稳,眉头皱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像是做了噩梦。
知春慢慢给她抹去,听到无音朦胧呓语,凑近知春才听见她在叫“爹爹”。
谢无音的死穴无他,只有她的父亲,她拼命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她的父亲,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她为什么被抛弃。
李芙瞧着两人动作有些亲昵,眼睫微微颤动,她道:“不幸中的万幸,她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我用了最好的药,已经给她包扎好了。”
“她太疲惫,所以睡着了。”
她很快平复下来继续道:“她用一段时间的药,好好修养,是能恢复的。”
听到无音性命无虞,知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李崇恒醒了吗?”
李芙抿唇,眸光认真,用询问的语气道,“他该醒吗?”
昨夜一切混乱,局势不清,知春带着两个人过来,她当即选择相信知春。
又或者说,知春愿意相信她,她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