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与黄栀对视一眼，老余沉默地离开，黄栀收起画笔，“奶奶，你忘了，小姑姑给我爸办出国手续，要好几天才回来。”
奶奶脸色茫然，“哦，那她的网吧没人照管怎么办？”
“泊闻表哥看着呀，哎呀，他要上夜班了，我去换他，”黄栀拿了鸡蛋卷饼，“奶奶，你早点休息，我去网吧了。”
‘星河网咖’在十里弄堂堂口，她需要走出弄堂。
这个时候的十里弄堂存在各种违章建筑，家家户户门口盖着铁皮房堆放杂物。
角落里乱扔垃圾，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小广告，墙上乱涂乱画，墙根偶尔充当临时厕所。
一条通直宽阔的街道愣是被占的七拐八弯。
黄栀刚拐过一堆破铜烂铁，角落里蹲着的几个小混混站起来。
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的让黄栀赶紧开机子。
这几个小混混都是十里弄堂附近的孩子，比黄栀大几岁，早早辍学，父母要么在外打工，要么也是在混日子。
“我告诉你们，天下没有免费的网吧，”别想蹭网，“有本事你们找我表哥去开机子呀。”
小混混让她少废话。
黄栀不理会，再走几步，星河网吧门开着，小混混坐在台阶上，也不进去，黄栀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想等着她表哥离开后，免费让她开机子。
表哥陈泊闻是大姑姑的儿子，在附近医院实习，经常值夜班，所以干脆住在网吧。
网吧里的电风扇规律的‘吱呀吱呀’。
机子一大半都空着，零星上网的人都在‘游戏区’打游戏。
黄栀没看到表哥，自己到吧台看了眼开机情况，然后去整理网吧机子，键盘鼠标耳机归放整齐。
泊闻从外面进来，“小鬼过来，你大姑姑今晚有事不过来，早点关门吧，我要去上夜班了。”
黄栀指了指放吧台上的鸡蛋饼，“可是奶奶，…我现在不能回去。”
泊闻吃着鸡蛋饼上楼，栀子跟了上去。
“那你关好门，别下楼，我看刘小虎几个在外面，他们实在不给钱你别犟，等我回来收拾，”泊闻几口吃完鸡蛋饼，收起摊开的资料笔记装进包里，“我这几天赶论文，没时间修机子，坏的你别管，我得空再修。”
栀子撇嘴，“我不想给他们开机子。”
“小鬼，你最好乖一点。”口气有警告的意味，走之前检查了二楼的门锁，这才背着包匆匆离开。
陈泊闻是她亲表哥，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有人喊退卡，栀子闻声下楼。
刘小虎他们几个竟然没进来，看来表哥走之前也警告了他们。
栀子坐在吧台上逡巡了一圈偌大的网吧，忽然看到墙上营业执照上小姑姑的名字——黄薇薇。
眼神顿时暗淡。
小姑姑六年前病逝，奶奶受不了打击，大病一场，之后人就有些糊涂。
奶奶不愿接受现实。
家里人担心再刺激到奶奶，只好继续替小姑姑开网吧，就当小姑姑还在。
“咚咚”，栀子吓一跳，倏乎抬头，这次是近距离仰望星星。
她的狗头像还是没抓住精髓。
栀子盯着少年的眼睛，那是一双瞳孔略浅，却泛着星光的眼睛。
极美。
少年又敲了下吧台，声音不耐：“来包烟。”
栀子转身拿了包苏烟给他，又问：“你抽什么烟？”
少年眼神直白不收敛地烦躁，像是栀子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
“20。”栀子默默站起来，对方丢个她一张一百块，又将卡递给他。
意思是……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