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又乜向三夫人,……她最厌恶庶出,平时没少打压三房,可这个女人就像块棉花一样,使不上力。
便是她平素最苛待的三房,今日竟帮了她。
她轻咳几下,刺拉拉的嗓子听的人恶心,“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各自都把嘴闭严实了,都下去吧,你们两……三个留下。”
平日请完安,若老夫人有话,便只会留下二夫人和四夫人。
卫二爷等人入内,见几个儿子站没站姿,这种场合,竟还与姿色不错的丫鬟打眉眼官司,顿时呵斥,连着三房郎君,四房郎君都责骂上了,再一番圣贤大道理,最后挥手让他们立刻去学堂。
“够了,你就知道朝自己儿子发威,哼,别人你是半句都不敢言语。”老夫人没好气说道。
卫二爷见小辈都出去,这才问道:“母亲,到底出了何事?”
老夫人连连冷笑,“我老婆子现在遭人厌弃,发落个下人,竟也是不能,可又有什么法子,长房功高,就连你们几个的官身都要靠长房发话。”
“阿琼伤重如此,母亲不该不闻不问,长嫂避居乡下,也应该早日接回来,”卫二爷苦劝劝告,“兄长镇守边关,我们在此享福,应该知足。”
“知足?二哥,你只是个……”卫四爷拇指掐着小拇指指甲,“针尖大的官,我呢,校书郎,每天看着一堆发臭的古籍,这是享福?”
“住口,那是上古留下的圣贤书,你应怀着敬畏,四弟,你说说你,你有多久没去上值了?”
卫四爷冷哼嘟哝,“二哥不也一样,大哥封护国公,食邑一个郡,你和我呢,每月几十石,都不够一顿酒钱。”
卫二爷蹭的站起,指着卫四爷骂道:“你一顿酒需要上千贯?”
“二哥,我是国公府的四爷,一顿酒几千贯很多吗?大哥手握兵权,向皇上给我们讨个封赏有那么难?随便封个侯就行了,他就是不愿意。”
四夫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个颟顸货,当初冲着国公府之势嫁进来的,可进门之后才知道卫四爷就是个白痴。
卫三爷与三夫人不动声色的相视一眼,又各自错开,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是他们夫妻多年在卫家养成的默契。
“二爷,长房是自己搬到乡下的,凭什么要我们去接,哼,她仗着身家背景,从来不把我们这几个妯娌放在眼里,现在却反过来要我们去巴结讨好。”
二夫人拽着卫二爷,眼睛瞟向老夫人,“长嫂她不敬婆母,不理府中庶务,我看还是早日交出管家之权,她愿意清净,就让她清净个够。”
“你个蠢妇,”卫二爷一把摔开二夫人,“兄长在边关,长嫂被迫住到乡下去,阿琼受伤,我们就是这般照料兄长妻儿的?”
“三弟,你今日既然不当值,就辛苦一趟,与三弟妇一起接长嫂回来。”
卫三爷与三夫人起身称诺。
卫氏家主卫叔公常年镇守边关,余氏是宗妇,料理庶务,照顾族亲,抚恤孤寡。
在家,卫二爷算是国公府的话事人,说话有分量,便是老夫人,也更加倚重这个亲子。
“酒宴都备下了,既然三爷有事要忙,那就让三房小辈陪着吧。”二夫人漫不经心吩咐。
这话在卫家二三四房司空见惯,二夫人嚣张跋扈,经常言语挑衅大房,三天两头与四房争斗,随意揉搓三房。
众人习以为常。
二夫人刚一转身,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打的她整个人连连后退,被桌沿相撞,摔倒在地,“二爷……”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妇,阿琼昨日被抬进府中,你今日就要宴饮,你让世人如何看待我们?”卫二爷气的捶胸,二夫人捂脸委屈道:“是婆母……”老夫人一拍桌子,“还你赶紧退下,愚蠢不堪的东西,这几日就不要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