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草药,对李微墨的身体大大有益,一定要保证李微墨吃下去。
环视一周,又见李微墨咽下,温倾心试着寻找话题:“皇后姐姐,怎么没见大皇子?”
“……许妃…”李微墨开口了,这让温倾心愣了愣,才回过神,“害,瞧我这脑子,这也能忘。”
许妃心细,李微墨病倒后,也是她担心宫人们照顾不妥当,便上请皇帝,将景燕洲接到了她所居住的永和宫,偏殿还住着芳嫔与二公主,有景宜安作伴,想来景燕洲也不会寂寞。
昨个儿还是温倾心哄他入睡的。
正月末
谁都没能料想到,李微墨说病就病,说好便好,赶在春节到来之前,她又可以正常活动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温倾心坚信是宋逢月的妙方起了作用,起初还一直要上报官家为她请赏,在宋逢月决绝的推脱下才作罢。唯独太后依然久病不起,慈宁
宫的药草味整日不断。
一月廿四,这对于民间来说不过是个寻常日子,家家户户都在为新春做着准备。
今日也是温倾心去照顾太后的例日。
一惯在殿前扫雪的阿厌不知去处,这并不奇怪。李微墨坐在紫杉木的桌前静静地翻看着古籍,她的话本子都被景知煜收了去,回想起那天他怀抱着一木匣子书,留下一句“以后少看点这种东西,免得你胡思乱想。”她便没由来地傻笑。
空荡荡的殿内响起急促的小跑声,阿厌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听到从来处事不慌的阿厌话中带了些颤音:
“娘娘……陛下传您去景仁宫。”
李微墨大病初愈,又碰上这么个霜雪天气,却匆匆披了件缊袍便往出赶。皇上传唤,断断是不敢坐凤辇的,她快步走在宫道中,两边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地上的雪被扫到了两旁,阿厌与侍女太监紧紧跟在她后面。
到了景仁宫内殿前,李微墨终于停下脚步,一阵天昏地暗后,她体力不支地倒下,宫人们措手不及。
可是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及时接住了她。她睁开眼,双眸剪水,一如初见,两眼跨忘川,是景知煜。
他以前从不用熏香,但总能不近不远地闻到一股好闻的兰花香,后来他做了太子,再后来他称帝,李微墨很久没有离他这么近了,想起上一次这么拥抱,大概是在十年前了。
景知煜身上散出一种她从未闻到过的香气,似乎是苏合香。
她在他怀里,从风雪中奔来让她的脸颊绯红,“怎么不多穿一点?说了让你注意身体的。”
她想就这样倚在他怀中,足够了。可李微墨尽力站直行礼:“官家召见,臣妾不敢怠慢。”
他想就这样抱住她,可还差一点,他很快就可以紧紧抱着她,永远永远。
“快进去,外面寒凉。”
景知煜坐到殿内的主座上,李微墨则坐在一侧的木椅上,从进殿起,她便看到地上跪着的三人,是宋逢月与两个婢女。
合乎常理,毕竟这偌大的景仁宫只住着宋逢月一人,一开始她便有所预感;但她还有些错愕,像宋逢月这样本分守己之人也会犯错吗,甚至还惊动了景知煜?
“呈上赃物。”
小邓子手捧着一方小小的木案让李微墨过目,她看到里面摆放着一盏金瓶,看上去与寻常普通瓶子没什么两样,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只见景知煜拾了块帕子将那金瓶捏在手中,皱眉,看向地上的宋逢月,语气冰冷至极:“你且在皇后面前,复述一遍,这里面装的是为何物。”
“回官家,回皇后,”眼前的人低着头,不给旁人半分眼色,不急不缓,“此乃‘见血封喉’,至毒之物,此药,无解。”恐怕也只有她这样的人,在面对这种境况下,还能冷静自持,说到最后四字时,宋逢月微微顿了顿,语气中有些无奈。
景知煜面色更沉郁了几分。
“继续说。”
李微墨委实没见过这种场面,她还在犹豫着如何为宋逢月求情,说这其中必有误会,毕竟那小姑娘在她的认知里不过是个手艺极好又痴情的姑娘,万一她是受人胁迫……可紧接着宋逢月的话就令她的话如鲠在喉。
“的确是我所做,皇后体内的剧毒,是妾一人为之。”
顷刻间,李微墨如石化般僵在木椅上,此刻紫檀木的座椅让她觉得咯人,昔日过往历历在目,初见时宋逢月在百花园那道倩丽的背影;
那个小丫头笑盈盈捧着那盘点心请她品鉴;冬日里围炉煮茶时言语中不仅流露出的崇拜。
与现在面如一潭死水的宋逢月判若两人。
究竟为什么要害她?就仅仅是为了景知煜吗?可六宫皆知景知煜对她尚且不如温倾心,她到底哪里对宋逢月不利?
直至今日今时,她才明白,原来一切美好都是易碎的,任何人和事,从来都是这般。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宋逢月被打入慎刑司,待述明全部原委后再听候发落。景仁宫暂封,先前那里只住着宋昭仪,而今又添了几分落寞颜色。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皇宫,妃嫔们大多惊愕,宋逢月入宫以来便独来独往,同她们并无太多交集;良贵妃听闻后久难平复心情,此刻她的脑中如惊雷般炸耳,仅凭此事,放佛就将后宫诡谲看了个透;受害人李微墨一声不吭,却在回宫后旧病复发,五日才得以下床。
没料五日如此之快,许多事情都被查明,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那五日是荣呈帝登基以来群臣最繁忙的五日,朝堂上,国丈的棋局被揭开,受着文武百官指摘,如今已发落慎刑司。而那位万人之上的帝王寸步不移地守在他心爱的妻子床前。
李微墨看到他时,内心有些惊讶,也只有惊讶,她那颗心啊,不似从前那般跳动了。
睁眼后,她未先行礼,只看了皇帝一眼,又转而看向床头的金幔,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宋逢月呢?”
景知煜喜上眉梢,张口欲言,却听她说:“我想亲自见见她。”
也罢,他明白,对于一些事情,她固执得很,这点他很清楚,才会迟迟不处理宋逢月。
只是刚坐上床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