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我便骑车带着俞玥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畅行,这是我所熟悉的城市,没有‘三环以内不能骑摩托’的规定,也没有遍地的豪华轿车。路上的行人都很悠闲,每个人好似都在认真地享受着生活。
我先是带着俞玥去给摩托加了些油,期间一位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夸我的车很帅,我自豪地说:“我身边的女人更美。”这让俞玥很害羞,但却让我十分的满足。
之后我带俞玥去了我的高中,此时高中都还没有放假,我自然地装作还在上学的学生,带着俞玥从正门进去。我们学校的管理的确不严,当时体育生随时可以任意进出学校,看来现在也是这样。
我带着俞玥在我曾经的学校四处逛,我们去了食堂买了点小吃,去湖中小桥上看游动的鱼儿,还去了我曾经挥汗如雨的操场。我不知道在这个场地上跑了有多少圈、摔倒过有多少次、汗水和血水到底流下过多少,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唯一确定的是这个操场承载了我无数的回忆。
意外的是我碰见了高中时期的班主任闫老师,他确实是我见过最认真负责的一个好老师。当时我们体育生都不去上课,只有闫老师会去宿舍逮我,无数次地揪着我去上课,即使很多老师放弃了我,我自己也放弃了自己,闫老师也从未放弃过我。
高三时我在学校惹事之后,被逮到高二级部主任的办公室内,当其他老师问我的班主任是谁时,我淡定地说出了闫老师的名字。随即我看到了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惊讶,都在怀疑闫老师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教出我这么一个坏蛋?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老师调侃:“闫老师要不是这么实诚,现在至少混到副校长了。”
虽然是调侃,但我认为这确实是一句实话。闫老师所教班级一直是重点班,而我则是有幸在还没放弃学习的时候分到了闫老师的班级里。
当时闫老师和我们约法三章:“上学不能带手机、不能谈恋爱、不能打架。”如果谁要是触犯了直接开回家反省。虽然这样说,但我带手机被闫老师逮住好几次,闫老师每次都是没收一段时间后偷偷还给我。在我打架被学校开回家反省时,闫老师还会向级部主任求情少开几天,用自己的脸面换取我更多的学习机会。
还有就是我们班级内包括我好多对情侣被闫老师发现了,闫老师也都没有处置我们,而是关注着我们的成绩,成绩上涨时不说什么,成绩下降时也只是告诉我们要更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闫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关于他的好,我永远都说不完。他总是说着最严厉的话,然而却做着最心软的事,我这样的人能够遇见这样的好教师是我的荣幸。
见到闫老师,我率先开口打招呼:“老师好。”
闫老师一秒钟就认出了我,毕竟当年我们班级最让他费心的就我们几个人,随即闫老师笑着对我说:“冬阳回来了啊,学校这么就放假了吗?”
我笑着回道:“还没放假呢,这学期结课了,回来办点事,顺便来学校看看,等考试的时候再回去。”
闫老师看了看我身边的俞玥,疑惑地问道:“冬阳这是新谈的女朋友吗?不给老师介绍介绍啊?”
我看了看身边的俞玥,好像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我的女朋友,而我们也做着情侣之间能做的所有事。但她现在仍不是我的女朋友,或许我们现在只缺少一个契机,或许还缺一些其他的东西,这很微妙,我们之间默契地维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尴尬地回道:“这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俞玥,是我大学的朋友,跟我一起回来游玩。”
听完闫老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生怕他提起我前女友的事情。虽然闫老师只见过我一个前女友,但这个前女友正是阮婷啊!而且阮婷在分班前刚好是闫老师班的学生。
想当初我刚和阮婷认识的时候,每次晚自习下课铃声一打,我就从五楼快速跑到六楼,等待着阮婷出来,我们开心地聊一些有的没的。而有一次刚好是闫老师的自习,我和以前一样,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我就迅速跑到六楼去找阮婷,阮婷也很快地从教室出来。我们开心地像往常一样聊天,就在我们刚聊一会时,闫老师却出现在了我身后。他面带失望地指着我说:“余冬阳啊,你就这么不成器!”
我意识到闫老师是跟我上来的,但我当时对此不以为然,因为那时我同样对阮婷爱得深沉。后面闫老师频繁逮到我和阮婷在一起,他并没有像约定的那样把我开回家反省,而是重新和我约法三章:“不要带着女朋友去班级里,不要让级部主任逮到了,不要大肆宣扬这件事。”这很简单,我欣然同意。
幸运的是闫老师没有提起阮婷的事情,原本我曾天真地认为我和阮婷会永远在一起,对于老师们说的‘青春时期谈恋爱就是打打闹闹,并不会长久的。’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我和阮婷最终还是分开了,写满了我们青春的爱情也终是落下帷幕。
后面闫老师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人家好学生回学校看老师是光荣。像我这样的学生回学校就是给老师丢脸,我生怕闫老师办公室里的人问起我在哪里上学,而我只是闫老师班里的例外,我不配做闫老师班里的代表。
我和俞玥在学校里转了好久,我也和她讲了好多我在高中时期的故事,俞玥听得很认真,好像此时的她正在经历我讲的一切。
傍晚时分我带着俞玥离开了学校,我答应了妈妈,晚上带俞玥回去吃饭,如果我做不到,我确信在我回学校之前将不会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