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带着俞玥回到家,此时我的爸爸妈妈和林叔陈姨都已经在家了。刚一进家门妈妈便埋怨我回来晚了,林叔和陈姨则夸我又长帅了,我敷衍着应付他们的话语,而此时我爸则肚子坐在沙发山,平静的看着我。
下一秒我的视线和我爸的视线相撞,下一秒双方视线转移。没有父子间的亲密,也没有客套的问候,我和爸爸从来都是对父子情感有些腼腆的。我们从不表达对彼此的爱,但我们却深爱着对方。
我又重新看向爸爸,小声说道:“爸,我回来了。”
爸爸轻声“嗯”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准备吃饭吧。”
我并没有着急去卫生间洗手,而是牵着俞玥走到了爸爸面前:“爸,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她叫俞玥。”
俞玥明显不知所措,双脸微红着说:“叔叔好。”
意外的是我爸爸好像比俞玥还要紧张,他从半躺着瞬间变成了坐直身子,我看出他想开口,却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他并不是冷漠,这是他第一次见我把女生领回家,之前几次都只有我妈妈在家,我也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看着互相尴尬的两个人我不禁想笑,随即拉着俞玥去洗手了。
饭桌上陈姨问起和俞玥的关系,我则模糊地解释说:“很好的朋友。”
当然他们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宝贝女儿林春晓的,他们多次询问我林春晓在学校的情况,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就很多余,像林春晓这种好孩子,能有什么事?学习成绩好,参加了很多活动,拿了很多奖,我只能如实回答。
当然陈姨还提起了我因林春晓在酒吧打人被拘留的事,很显然那件事情的全部过程他们都已经知晓。她首先向我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教育我做事太冲动,我的妈妈也随声附和。
我听着他们百年如一日的教诲一言不发,事实上如果教诲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就在此时,我的爸爸却突然开口:“儿子你这件事没做错,那些在外面欺负女孩子的人就该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也不用有任何负担,一切时候都有你老爸给你撑腰。”
我爸的豪情壮志还没表达完就被我妈泼了一盆冷水:“老余,我发现你真的飘了,还你撑腰,你撑什么腰?儿子犯了错不还是要被拘留,孩子自己在里面受苦,你在外面能撑什么腰?成年人做事就要三思而后行,凡事都要思量万分再决定做不做?怎么做?”
没有办法,家中话语权都掌握在母亲手里,父亲只能像我一样沉默不言,但他仍然抬头坚定地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和父亲之间的默契。
这顿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母亲和陈姨给俞玥讲我和林春晓小时候各种糗事,逗得俞玥一阵大乐。期间她们也多次询问,大致了解了俞玥的情况,甚至连我也在今晚了解了许多关于俞玥我不知道的事情。
父亲、林叔和我都喝了很多的酒,虽然我们三个大男人说的话都不多,但桌上坐着的却都是我们最心爱的女人。我们都喜欢听她们讲话,我们默契地迁就他们,这是两代三个男人之间独有的默契,我们都很享受此刻美好的时光。
一顿晚饭很快就吃完了,我本想带着俞玥回酒店,却被我母亲拦了下来:“你说你都回家了,还去外面住什么,你和玥玥就住在家里,让玥玥去你房间住,你自己去偏房。”
说着母亲便在我房间给俞玥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把我原本的床单和被子扔到了另一间侧卧中。不得不说母亲是真的偏心,我可是她的亲生儿子,竟然让我去睡小床,把我舒适的大床就这么给让出去了。换作别人我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但这是俞玥,我不敢反对,也不想反对。
吃完晚饭我并没有着急去母亲给我收拾的房间,而是和俞玥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俞玥看着房间中的布置,不免开口道:“没想到啊,冬阳,你品味还蛮好,房间搞得还挺好看。”
我骄傲地回答:“那是当然!我都不舍得把这个房间让给你的。”
俞玥听完白了我一眼,随即在我房间里开始玩弄起各种东西。当然我房间里的各种汽车模型和篮球手办和海报并没有吸引俞玥太大的兴趣,反而是我小时候的一本相册集吸引了俞玥的注意。
我赶紧收起相册,不想让俞玥看到我小时候幼稚的模样。但俞玥却是紧紧瞪着我:“你确定不给我看?”
见状我还是老实把相册给了俞玥,里面有从我出生到十岁之间的所有照片,俞玥饶有兴致地一张张观看,还时不时地嘲笑某个时期的我,但也有偶尔夸我某张照片可爱的,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夸张,可爱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羞辱!
“这是林春晓吗?”俞玥指着我满月时和林春晓的合照问到。
我仔细地看了看回道:“应该是吧,那么小的时候,我应该没有其他朋友。”
“那这本相册中,所有和你合影的女孩都是林春晓咯?”俞玥追问到。
见状我心里开始有些发虚,我闻到了一股醋坛被打翻的味道,只能试图解释道:“应该是吧。主要这相册都是我妈妈给我拍的,林春晓家和我们家关系又非常亲近,一起合个影很正常吧?”
俞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问道:“为什么后面这些年没有照片了?”
我略作思考:“大概是十几岁开始,我开始叛逆,什么都和父母对着干,开始他们叫我拍照我不去,后面估计也就懒得叫我了。”
听完俞玥噗哧一笑:“你从十岁开始叛逆,到现在叛逆了十年啊,怪不得阿姨对你这个态度呢,要我是你妈妈肯定要被你逼疯的。”
听完我也是一阵无语,这么一想也没有什么错,除了我妈这样乐观主义者和我爸这种事业心极重的人,恐怕天底下没有父母能受得了我这样的孩子。能出生在这个家庭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