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发现在这之中,有一个异类。
为什么说是异类呢?
因为花瓣不够好看吗?还是因为菌盖不够像样?
不,不是的,都不是的。
是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娑由这般想着,天边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公交亭隔绝了外边的雨水。
在她眼帘中,亭檐上落下的水珠落成了一张剔透的珠帘。
而几步之外,正从公交车上下来的银发少年因过于高挑的身形差点撞上车门,最终只能弯下背、矮着身从上边一个长腿跨下来。
由此,水洼溅起涟漪,车门外的雨滴有了截停的落点。
在她目光所及的所有人中,就他没带伞。
再加之高,他站在人群中那袭银发就像一片灰颜料里的一点白,惹眼得很。
而相比那些因撑了伞而看不见脸的人,娑由可以清晰看见他那张在雨天里昳丽得叫天地黯然失色的脸。
就此,她心中有了答案。
她看见对方那双更漂亮的蓝眼睛穿过人隙与雨幕,锁定了她。
伴随着她内心的笃定。
……不是花,也不是蘑菇。
而是五条悟。
物种都不一样了。
他总是这么的不一样。
这会,那个不一样到被娑由称之为异类的家伙因为没带伞而被大雨淋上些许。
但他也不恼,只是双手插兜,脚下轻巧一跃,脸上戴着的墨镜就此一晃,整个人一步就跨进了亭子里来。
这一步,越过了雨帘,越过了人群,直撞到她面前来。
须臾间,娑由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氤氲水汽和甜得喉头一紧的香气。
与此同时,有微凉的雨水沾上了她的眼睫,叫她眼睫一颤,垂下了眼睛。
可是那人在雨天里也不带湿的运动鞋在须臾间闯入了眼帘。
今天他穿了一身宽松的便服,娑由抬起头,整个人就被他逆着光的身形笼入了阴翳中。
她虚了虚瞳孔,试图对准焦距,嘴上下意识问他:“五条悟,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银发少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也不算坏,索然得很,叫她难以揣摩他此刻的情绪。
娑由看见他的发丝柔软而飘逸,意外的,不带任何湿意。
但他的声音裹着雨天里特有的湿软而来:“我生病了,来找药。”
这个回答叫娑由有些意外。
再一看,他的肤色在灰败的雨景中显得有些苍白。
可不等她多想,下一秒,眼前的人就将掌心摊在了她面前,扯着清澈的嗓子,拔高了声音说:“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