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向二哥从凉亭外,飞奔而来,护在林孟的前面。小柳和嬷嬷,也从亭子下面,冲了上来。
这位华四公子,着实有趣。
出来玩,竟然带了十多位家丁。准备干票大的呢?
这些家丁,此时呼啦啦地站了一圈,围在了凉亭外。
林孟微微摇头,得出结论:此时来看,优势,不在她们这边。
渡口旁的小茶肆里,几个人走了出来,似乎是看着这里的热闹。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能屈能伸。硬来的话,林孟她们肯定吃亏啊!
华四公子笑眯眯地看着林孟。
林孟心中不满,笑什么笑?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这么开心吗?
这个笑容,一看就让人不舒服。看那个嘴角勾起的弧度,线条多么地冷淡。看那双得意忘形的眼睛,透漏出居高临下者的傲慢。
三年前,因为单父城的事,华氏的族长来林孟家当说客,就是这么笑的。
林孟一见难忘。
再见他就反胃。
华四公子随意坐下,二郎腿一翘,轻飘飘地开口:“我欲邀孟儿同游。不知,可否?”
不可!
华四公子,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今日,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不对劲儿了。本来就是吃鸡的黄鼠狼,装什么清纯的小白兔啊!
林孟知道,这可是只黄鼠狼,可不是吃素的。她得小心应付。
因此,林孟并未回答,只低眉顺眼,微微一笑。
华四公子等的着急,开始摇晃一只腿,顿了顿,轻声问道:“再不然,城外,我们家有一处别院,正是消遣的好去处。我们俩,一起去消遣消遣,快活快活?”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好话。
只是,这华四公子,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眼睛里散发的,是,是,是中邪的绿光吗?
他这绿眼病,会不会和红眼病一样,是传染病啊?
得离他远点儿!林孟摇摇头,缩到了他们三个身后。
向二哥和小柳,脸色臭臭的,紧紧盯住了华四公子,好似对方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一旁的嬷嬷气鼓鼓地,胸膛起起伏伏,鼻孔像是发怒的老牛,呼呼地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这话,原本不该由我来说。可是,这位公子,也太荒唐了些。世家大族,就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
嬷嬷被气的不轻,脸色十分难看,眼看着,难以支撑。
嬷嬷的身体,看起来十分不好。
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孟扶着嬷嬷坐下,吩咐道:“向二哥,看来,嬷嬷的头疼病又犯了。你快带着嬷嬷,去找徐医正,就是徐伯伯,去拿点药。”
向二哥听了,微微皱着眉,疑惑地看着林孟。
徐伯伯,远在成周。知道他在哪儿的,只有父亲,母亲,哥哥三人。
嬷嬷的药,家中还有几副,吃了药,就会见好的。
是的,林孟的意思,想要向二哥去回家,搬救兵。
不待向二哥发问,林孟又催促道:“向二哥,别忘了,是徐医正,徐伯伯家,嬷嬷常去他那里拿药的,他的汤药,可灵了。你们俩,快去啊!快啊!”
向二哥看了林孟一眼,满腹疑问。
最终,向二哥什么也没说。
拜别了林孟之后,他就带着嬷嬷,驾驶着马车离开了。
林孟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呼唤着,向二哥啊向二哥!这些话,你听懂了吗?
华四公子大手一挥,家丁四散而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地说道:“孟儿,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之人。把他们支开,咱们好说话,是不是?你说你,五年前,你要是这么知情识趣的话,那咱们,岂不是早就,双宿双飞了?”
林孟听了这话,福至心灵,对啊!支开?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华四公子支开?
这货,果然和华实姑娘是堂兄妹。林孟合计着,她来到这里,才第四年。三年前,她,和华四公子,才见了几次面啊?
五年前?
华四公子,你怎么算的?
不!不!不!
是她不对!
五年前?五年前的孟儿,不是缠绵病榻了吗?
身旁的小柳,听了这话,微微低着头,委屈,隐忍,不甘,都在脸上。眼中,还有点点水光。
看!看!看!连小柳,都替五年前的孟儿叫冤啊!
林孟心一横,把害怕推到一边,决定今日,她就问个明白。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林孟压下心头之火,练习着微笑。
林孟笑着坐下,说道:“我病好了之后,听人说,华四公子技艺高超,都城之内,谁人不知呢?”
这话,是郝夫人说的。
伯英哥哥说,郝夫人瞎说。
华四公子也坐了下来,哈哈一笑,说道:“说的也是。同窗旧友诸人,射艺皆在我华氏之下矣。改日,给你见识见识。”
改日?为什么不是今日?这个事,还要看日子吗?
林孟接着说道:“我哪有那福气啊?五年前,我生了那场大病,现在,心口还常常疼呢!”
每次她一吃药,母亲就在一旁唉声叹气。
华四公子仍然笑了笑,很无上荣光似的,说道:“五年前。啧啧啧!听着,好像过去很久了,是吧?可是今个儿一提,我又想起来了。”
华四公子难得沉思了一刻,问道:“孟儿,你说说,五年前,我是那么的真心喜欢你。真的。我纳了那么多美人,没有一个是我真心喜欢的。只有你,只要远远地见一面,就抓住了我的心。我晚上睡觉,搂着美人,心里想的,梦里想的,都是你啊。”
林孟忍不住后退,只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个花心大萝卜!听说,你都娶了十多个小老婆了,还在这儿装纯情?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一个小老婆,你都不够分的,还在这儿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