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乐走近尸体看了看，尸体僵硬得像是从冷冻库里拿出来的一样，但表情很安详，像是睡着了，做着一个关于永生的梦。
看得出来，她的生前并没有受太多痛苦，在公馆里死去的那些玩家，无一不表情惊恐或者绝望，而这位在进入死亡的过程中，心情或许都是愉悦的。
看着尸体翘起来的唇角，沈千乐并没有太多害怕。
兔子蹲在旁边，划拉了一下地面，又问沈千乐，“我们怎么办啊？”
说得好像沈千乐有办法一样。
如果能再重来，沈千乐一定会在兔子给自己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上课。
房子里并没有任何保暖措施，墙壁只能起到挡风的作用，其实还是和冰窖一样，沈千乐蹲了一会儿，四肢就有些麻木。
出门穿得再厚也没有什么用，这个冰窖一样的地方，好像就是要把人冻死。
冷空气让呼吸都变得有些难受，沈千乐抽了抽鼻子，把半张脸埋在了胳膊里。
进入鼻子的空气不再那么冷，沈千乐也好受了一点。
本来就没指望过兔子能有什么作用，沈千乐老神在在的想了一会儿事情，回过神发现兔子还在等她的答案。
“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你怎么办。”沈千乐冲手心里呼了一口气，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直截了当地问道：“一个问题，钟秦说你占了一个名额，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兔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天冷冻坏了脑子。
沈千乐偏头去看它，十分不理解，“你害羞个什么劲？”
这里没一个情节可以产生害羞的点。
“……我这是愧疚，作为系统我还是不太合格。”兔子认错，态度诚恳，肢体语言都写着我错了。
沈千乐是什么人，沈千乐不吃这一套。
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兔子的心口扎刀子，“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之前听你吹得那么厉害，我以为我可以躺着走出这个世界。不过你应该愧疚的不是不合格，而是应该先去坑一把沈十三再来坑我。”
作为家里的尊老爱幼先锋，沈千乐很乐意把这种机会让给沈十三。
说完这句话，沈千乐看着兔子接着说：“既然你说钟秦说的是真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玩家里混进了不是玩家的人。是这里的NPC？”
兔子沉默了一下才道：“可能是吧。”
又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当朋友了，小白。”
从头到尾，沈千乐都知道兔子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但是她之前不太在乎，所以就没问。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兔子似乎还没有说真话的意思。
“你其实也不认识沈十三吧，你监视我还是监视他？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图谋的吗？”
兔子没有回答，它早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做好的应对预案也只有沉默。
沈千乐太聪明了，但兔子没想到连第一个副本没有撑过就被她发现不对。
过了一会儿，兔子说：“我会保护好你。”
“这个我知道。不然我早就跟你翻脸了。”沈千乐弯了弯眼睛，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我先说好，有什么话最好还是提前说，不然我要是做出什么违反规则的事情，你可别来怪我。”
“不会。”兔子的压力有些大，“我们就是需要你帮沈钰完成一些副本而已。”
“你又说你们了。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公司？组织？还是什么。”
“这个，暂时不能说。”
沈千乐耸耸肩，“好吧，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最好别再想用什么改变我记忆的手段了，你有本事让我想不起来另说，我要是想起来了，我们的合作就可以终止了。有些事情再一不再二。”
兔子应了一声好，在沈千乐面前做了保证。
沈千乐是个很难糊弄的人，但同时又是很容易调控自己情绪的人。
被骗虽然有些生气，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里，兔子指望不住，只能指望自己。
沈千乐站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让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又走到门边，想研究研究刚关起来的铁门有没有什么办法打开。
“你在干什么？”兔子又忍不住几下跳到沈千乐旁边。
“很明显，我在寻求自救的方法。”沈千乐用手扣了一下严丝合缝嵌在墙体里的铁门。
事实证明，没有一点办法。
沈千乐放弃了，开始观察房子里的构造，这地方什么也不像，仿佛专门为了关人建造的。
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房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从地面到天花板都是白色，加上冷冰冰的温度，时间长了会让人觉得天花板从头上压了下来。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地方都挺变态的。
如果真的拿人来献祭，沈千乐想，这还真是一个挺好的牢笼。
沈千乐冷得难受，把兔子抱了起来，“给我暖暖手。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失踪了。”
沈千乐本来想就地坐一下，可是地板上肯定很冷，于是又作罢。
她靠在门边，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
不下雪就还挺好的，因为这里的雪都伴随着风暴，只会让房间越来越冷。
沈千乐突然很后悔没有多问褚季几句，他说明天就能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是看年龄，他们两个也差不多大。
褚季却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一样。
这个人很矛盾，沈千乐想起拿被子的那一晚，对方抱着被子折返的样子。
又复杂又单纯，极其强烈的割裂属性在他身上体现。
兔子之前却说他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是兔子在说谎还是褚季真的没什么问题。
沈千乐抱兔子抱得累了，就想换个姿势，然而一个失手，兔子就从她僵硬的手里脱了出去。
还好兔子也身手敏捷，在掉下去之前努力平衡身体，地上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