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需要对你道歉。”
……别说了,都快要死了,别再吵我了。
阿缪娜还在继续说着:“虽然你是枚废棋,但你依旧能算是琴酒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和查希尔不能对你动手——当然,我已经动手了——但是,总而言之,我们不能是杀死你的那个人。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些无聊的党派斗争,这件事你也明白的吧?”
......不明白。不想明白。
阿缪娜似乎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
“所以,会有其他人来负责这件事。”她慢条斯理地向后退了一步,遮住落地窗外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楼,“真抱歉,玛格丽特,我没有办法让你就这么静静地死去。听说子弹击中心脏的死法会有些痛苦,不过我保证,这很快的。”
随着她的话,一个身影缓步走进视线。
普拉米亚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她隐约看见一头眼熟的金发和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波本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他戴着黑色手套,笔直地握着一把手/枪。
一瞬间,她瞳孔紧缩。
仿佛全身的血液汇集到大脑,她和波本对视着,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人生里,她似乎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如此惊愕、如此不敢置信。
紧接着,她在波本金色的发梢旁,第一次清楚地望见阿缪娜在月色下显出真面目的火红长发。
记忆仿佛在短暂的几秒内忽然回溯。十七岁那年,莫斯科的某个政府训练基地,她和看不清面容的红发少女擦肩而过。三年前,新宿,一个金发混血的日本警察对她举起枪口。
普拉米亚睁大瞳孔。
似乎从出生的第一秒起,她等待的便注定是这样的终局,命运女神终于偷笑着对她举起镰刀,而她在幻梦里活了那么久、那么久。
“你、你......”她干哑的喉咙嘶嘶作响。
你是谁?你们是谁?
——我又是谁?
金发青年对她微微一笑。他拔下保险栓,食指搭在板机上。
“初次见面,我是波本。”波本垂着眼看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仿佛在戏谑地轻笑,“祝你在地狱一路好运,克里斯季娜。”
砰——。
命运的齿轮在最后一刻两相卡紧。子弹正中心脏。
冲击感和飙出的鲜血一齐溅在脸上。普拉米亚睁着眼睛,满是伤痕的右手落在原地。
她死了。
……
江户川柯南捂紧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概过了十几秒,也许更久,耳机里突然传来滋啦一声,他忍不住蒙住耳朵。
紧接着是酒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一次不是窃听器里的声音,而是真实地从空气中传来的震动。
“谁放的?”女人的声音低低道。
接着是刚刚那个开枪的男声:“无所谓,刚刚我们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如果是警察——反正他们总会知道的。”
女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随便你。善后是你的工作。”
男人轻笑了一声。
女人接着道:“走了,查希尔。”
属于“查希尔”的脚步声和女人的脚步声只响了那么一秒,很快就被娴熟地隐去踪影。另一个男人似乎依然站在原地。
江户川柯南侧过头,小心翼翼地从墙壁后探出一只眼睛。楼道里一片昏暗,他所处的位置照不到外面的月光,只要男人没有带红外线夜视镜这样超规格的东西就不可能看到他。
很快,他借着月光,遥遥看到了最后开枪的那个青年的正脸。
波本正垂着头,凝视手里那枚被碾碎的窃听器。紧接着,他轻轻一笑,抬眼不经意地扫过江户川柯南藏身用的那个角落。
“……!”
恐惧一瞬间掠过头皮。
波本却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他将窃听器随手扔在地上,转身步入楼梯间。
金色的发梢一闪而逝,这次连脚步声也没有,他好像一个不曾存在的幻梦,就这样转瞬即逝。
江户川柯南缓慢地放松身体,又在原地静静坐了很久。
他抱紧膝盖,思绪回到十分钟前。
……
七点五十分。
江户川柯南收回看手表的视线。
他正站在米花市政大厦顶楼电影院窗前,身边是森谷帝二被击中时留下的一小滩血迹。那双钻蓝色的眼睛顺着窗外的灯火,远远望见街对面那栋漆黑的大楼。
在一片繁华的夜景中,唯有它在黑暗中独自沉默。
这抹黑色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想——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所以在米花市政大厦被逮捕的人只有森谷帝二。所以去处理普拉米亚的问题的星野真弓没有和松田阵平一起出现。
因为普拉米亚不会在这里,他在另一个地方,另一栋楼里,他正隔着两层玻璃和数百米空气注视着东京,就这样好整以暇地静静等待着爆炸发生。
那么现在,那栋楼又为什么一片漆黑?
今夜的东京黑幕下,霓虹闪耀的新宿背后,在他无法看见的那些角落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心脏在砰砰狂跳着,他很长很长地吸气,又很长很长地呼气。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直到现在,那种渴望终于对他显出了某种真面目。
江户川柯南从柜台顺走滑板,紧接着便往电梯跑去。
五分钟后,他拉开米花广场酒店配电室的大门,不出所料发现电缆已经被割断。
紧接着他回到一楼大堂,央求还在安抚客人和催促电气师傅过来紧急抢修的前台小姐提供今晚入住的客人信息。
前台小姐并没有答应。她不能将客人的隐私泄露给外人,更何况对面是一个小孩子。江户川柯南于是改换策略,急急地问她今晚有没有外国人入住。
出乎意料的,前台小姐提到了两个外国人——一个金头发,一个红头发,都是女人。
江户川柯南此前从未想过“普拉米亚”是属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