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天开。我不过多问几句绝尘大师的事,怎么就与信不信佛扯上关系?像绝尘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哪个不好奇他的庐山真面目,你不也很好奇么。”
“这倒是。”纪映雪一笑,道:“不过,咱们虽未见着他的庐山真面目,有一点却是确定无疑的,就是他的年龄。”纪映雪得意地瞧了明姝一眼,分析道:“你想想,早在十多年前,绝尘大师的名号就家喻户晓,如今十来年过去,他至少也有三四十岁。”
明姝恍然大悟。
是啊!她忘了这茬!
所以,她在竹林看见的少年僧人绝无可能是绝尘本人。
想通后,明姝身心那叫一个舒畅。
可没开心多久,她又开始好奇起那位少年僧人的真实身份来。
观此僧相貌、谈吐、气质,绝非一般人物,兴许……是绝尘的弟子也说不定?
明姝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
普天之下,实在再难找出那般绝色的人物,尤其还是个男人,若非后台足够硬,早被有心之人抓去调教成禁脔,哪会有现今的洒脱风姿。
一别五日,再次与景昂在一张桌上吃饭,他已成了个猪头。
当然不是真的猪头啦。
不过也差不多。
明姝端着饭碗,借着扒饭的功夫,仔细欣赏景昂那张肿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脸。
“二哥,吃块猪蹄补补身子。”明姝一副为哥哥好的乖妹妹形象,亲自给景昂夹了块最肥最油的猪蹄。
景昂几乎快眯成一条缝的绿豆眼吃力地瞥了明姝一眼,尽管明姝掩饰地很好,但出于从小与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斗智斗勇的了解,他还是窥见她眼底的幸灾乐祸!
联想到搏斗场上晏连城拳拳到肉的攻击,一股无名火袭上心头。
呸!什么玩意儿。
伍家兄弟都跟他说了,是晏连城买通的考官特地将他们分到一组。
凭他对晏连城的了解,若非有景明姝这死丫头的嘱咐,他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未来大舅哥下这样的狠手。
最毒妇人心呐……对一母同胞的兄长都如此心狠,活该她不讨母亲喜欢!
“我吃完了。”景昂狠狠剜了明姝一眼,重重放下碗筷,”突“地站起身。
可还没豪横过三秒,甚至都没来得及下饭桌,就被景安喝令道:“孽障,还不快坐下!谁也不曾欠你的,好吃好喝养得你不知论理礼节,说下饭桌就下饭桌。”
明姝看着景昂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只觉连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景毅安安静静吃着饭,既不火上浇油,也不出面劝阻,景安教子严厉,他从来不插手儿子教孙子的事。
景晟身为长子嫡孙,倒想意思意思,为景昂说几句好话,但最近他也有桩事瞒着景安,若是让父亲知道,少不了一顿打,他现在只希望降低存在感,尽量不被父亲注意到。
至于明姝,景昂被训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求情。
所以,在桌六个人,唯一合适出面,且有可能劝得动景安的只有莫夫人。
果然,景安话一说完,莫夫人就开始和起了稀泥:“哎呀,你骂他做什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想吃就不吃。昂儿,母亲梳妆台上有一个碧绿色的瓷瓶,里面装着上好的祛痕化瘀药,你现在就去拿,拿到后赶紧让丫头给你敷上,免得留疤。”
说罢,悄悄给景昂递了个眼色,
景昂会意,立马落荒而逃。
“你就惯吧。”景安冷冷地看着莫夫人,“他脸上的伤是跟人搏击留下的,搏击有胜有负,自己技不如人还有脸对父母耍脾气。”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莫夫人肺都快被气炸,恨声道:“连城那孩子下手也忒不知轻重,好歹两家人也是世交,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上一辈的面上也该手下留情。不行,我得去找公主说道说道,再出一回这样的事,昂儿非毁容不可。”
景昂一被打就来找她哭诉,所以她知道是晏家那小子干的。
不过,景昂到底没把明姝供出来,倒不是因为爱护姊妹,而是一来没证据证明是明姝在背后挑唆,二来晏连城简直对明姝入了魔般痴迷,他要是让明姝因此受委屈,往后他更加要被针对。
“快消停些吧,小孩子间的打闹,你这个做长辈的何苦横插一脚进去。现在你能帮讨公道,上了战场呢?你又该找谁说理去。”
景安一直很不满意莫夫人对子女厚此薄彼的态度,对嫡庶子女区别对待也就罢了,对自己亲生的几个孩子也这样。
别以为他不知道,明明三丫头样样比另外两个小子出色,她却一直在背后打压她,对两个不中用的儿子却掏心掏肺宠溺。
好好的孩子就是这样被养废的,平庸也就罢了,还被娇惯得不知孝悌礼义,上不尊重父母亲人,下不友爱兄弟,明明是嫡子,却还不如昀儿这个庶出的有礼明节。
“你也别一味教训旁人。”莫夫人吃了口菜,慢悠悠道:“你若真看不上我的教养方法,就别一回家往小老婆处去,别的什么也不管,多匀些时间给两个儿子不比什么都好。”
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枕边人。
即便景安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次莫夫人的院子,但他们结婚的最初几年也是蜜里调油过来的,对于怎么挑动另一半的痛点,莫夫人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景安在两个孩子面前被这样下了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发作,又碍于景毅在场,便把气撒在景晟身上。
“吃完饭,来一趟书房,我有事问你。”
景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轻声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