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黎糯还不知道姬岸那边出了事,从仪鸾宫回来后,还在闷闷不乐兀自忧伤。
不过她并未忧伤太久,当天傍晚时分,锦妃就向她发出邀请,邀她去若晨殿一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黎糯深知这个道理,便客套推迟了。
若晨殿这边,锦妃一边抱着大公主,一边静静听传话回来的紫钗详细说明情况。
“娘娘,奴婢瞧着纯容华那边空闲的很,并未她说的那样忙,她必定是故意推辞。”
锦妃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淡淡的道:“这还用你说?她这人我此前虽从不了解,却也知道她天真得紧,若非一张脸柔嫩可爱,十几年来容颜不衰,更兼之与陛下有共患难的情谊,这才保住了她在后宫的荣宠,否则她哪点比得上新进宫的一个个青春妍丽的女人。”
“那怎么办呀娘娘,”紫钗愈加迷惑,“既然纯容华一点面子也不给,咱们该如何将她约出来呢?”
锦妃不语,抱着孩子在地上转了几圈,才缓缓说道:“一个母亲最大的弱点便是孩子,她虽然天真,可从前几日缀锦楼一事来看,也是个舍不得孩子的,若是让她知道大皇子在江贵嫔那过得不好,本宫想便事半功倍。”
紫钗点点头,可旋即又摇头,皱眉说道:“阖宫都知道江贵嫔对大皇子好的没话说,这方法奴婢觉得并不怎么行得通。”
锦妃嗤笑一声,道:“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让她清晰地认识到,江贵嫔究竟对大皇子有多掏心掏肺,江贵嫔与大皇子究竟有多母子情深,她这个生母究竟有多么的多余。”
说罢,让紫钗附耳过来,在她耳边悄声嘱咐了几句。
紫钗听着听着,眼睛逐渐睁大,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对锦妃计谋的叹服,但与此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
“可是娘娘,奴婢瞧着陛下对纯容华感情不浅,若非事后知道是咱们的手笔,会不会……”
锦妃截口道:“什么会不会!做大事者最忌讳前瞻后顾,富贵向来险中求,更何况,也并非一定就能查出是咱们的手笔。姑母虽然失了势,可她留下的人不用白不用,用完后让他们自己了断,来个死无对证,便是陛下有所怀疑,找不出证据也只能作罢。”
早在她进宫前她父亲就嘱咐过她,嬴伋此人薄幸异常,阴狠隐忍,天生的帝王之料,政治机器,让她千万别对他生出一丝一毫旖旎的幻想,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父亲绝不会骗她,所以她向来对嬴伋对纯容华表现出的深情冷眼相看。
便就算是最后陛下知道是她所为又能如何?她背后有家族的支持,而纯容华空无一人,她手里还有个公主,纯容华的孩子却已经被交给江贵嫔养,手上没了砝码。
最重要的是啊,她可不认为从小生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的嬴伋,会天真地期望后宫真的一片祥和,他会对后宫的明争暗斗有心理准备,这也就意味着他心里对女人们的争斗有一个底线,或者说是逆鳞,只要不越过这个底线,不碰这个逆鳞,便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至于这个底线究竟在是什么,究竟在哪,锦妃猜测大概率是与子嗣有关,范围再大点估计就是爱妃的性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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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轮到明姝侍寝。
明姝已经入宫大半年,对于侍寝一事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已经十分淡定自若。
梳洗完毕后,按惯例坐着凤鸾春恩车去太极宫,然后就一个人静静在含风殿等着。
这回等的比较晚,一直等到子时嬴伋才从奉天殿过来。
“朕来晚了。”嬴伋说着,从殿外进来,身上还穿着玄色便服。
衍国五行属水,崇尚黑色,帝王的龙袍也一应都是玄色为主。
明姝忙起身,对着嬴伋屈膝行礼。
嬴伋把明姝搀扶起来,让她给自己更衣,与明姝相处久了,他渐渐有了个癖好,那就是很喜欢让明姝替他更衣,他比明姝高不少,每次明姝替他更衣,他都能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明姝低眉顺眼,认真做事的模样,这让他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
更衣完毕后,两人纷纷倒入床帐。
夏季的天总是亮得比寻常早一些,一番红烛帐暖过后,天边已经出现些许光亮。
明姝香汗淋漓,赤.裸着躺在嬴伋的怀中,闭着眼,微微平复自己的喘.息。
美人在怀,盈香暗绕,饶是嬴伋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心神恍惚。
嬴伋将明姝紧紧抱在怀中,薄削的唇贴着幽香袭人的长发,修长如玉的手在明姝白皙平坦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眼尾处带着激情过后的嫣红,狭长的凤眸除了迷离的餍足,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深。
明姝被他弄得有些痒,翻了个身,将白皙优美的背部对着嬴伋,想躲避他的侵扰。
然而这个动作显然刺激到嬴伋,火热坚硬的胸膛紧贴住明姝的背,将明姝紧紧圈在怀中,虽然他的身子是火热的,双唇却是罕见的冰冷,冰冷的双唇贴在明姝滚烫的耳垂,低沉的声音仿若鬼魅,“你承宠已经段时日,怎的肚子还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