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亩地多点儿的空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秦琴略一扫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在现代的私家仓库。她心里一阵高兴,由于经营安保公司的关系,她习惯了未雨绸缪,这个私家仓库她经营了快十年,里面什么都有。 而且,比之前更方便的是,空间里的东西只要她一动念头,就会自动落到她的手中。 就很高兴。 秦琴在空间里拿了消毒水和干净的棉花,给自己脑袋上的伤口消毒,刚消毒好,门外响起了秦秋平的说话声:“娘,吃饭了!” “来了!” 来到饭桌上,秦琴又无语了。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碗墨绿色的东西,稀呼呼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就这,也明显看得出她碗里的比较稠。 她的左手边坐着秦秋平和静儿,右手边是二闺女秦冬雪和秦夏。四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看样子,她不动手,他们是不会先吃的。 秦琴没想到这个穷得四面漏风的家里,孩子们教养倒不错。她举起碗来,秦秋平突然怯生生地说:“娘……爹……还没吃……” 秦琴手一抖,险些打了碗:“爹?” 就是那个跟她生了仨娃的赘婿? 秦秋平弱弱地说:“爹的腿断了之后,娘就把他关在猪圈里,还说家里粮食宝贵,一天只许给一顿饭……今天爹……还没吃过东西呢……” 万万没想到,那赘婿还活着……秦琴找了一下回忆,发现原身对那赘婿的记忆极为模糊。显然原身不怎么在意这个赘婿。 暗中鄙视了原身一把,秦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面前的稠野菜糊推向秦秋平:“把这个带给爹吃吧。” 秦秋平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他没有听错吧? 娘,竟然把平时独占一份的好饭给爹吃? 看到秦秋平一动不动,秦琴又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加重语气严厉道:“还不快去?饿死了你爹我就唯你是问!” “是!”秦秋平生怕秦琴改变主意,一把捧起桌上的粗瓷碗,飞也似地朝着门外跑去了。远远地,看到他闪身进了院子角落里一座破板房中,想来那就是关那赘婿的地方。 秦琴努力忽略那破板房方向飘过来若隐若现的猪屎味,目光落到对着野菜糊糊猛咽口水的静儿、秦冬雪和秦夏身上。秦冬雪很是乖巧地把自己的碗往她面前推:“娘,您吃。” 秦冬雪今年十岁,身量看起来却只有八九岁似的,尖脸小脑袋,又干又瘪的身子,就跟一条苦菜干没两样。 三个孩子里,原身对秦冬雪还稍微好一点。 ——原身打算养大了闺女卖掉,所以不能太过苛待。 原来的记忆一浮现,秦琴不禁翻了个白眼,这都不知道是她今天第几回翻白眼了,“虎毒不食子,这都什么蛇蝎心肠的亲娘啊!” 野菜糊糊,是按人头分的,也没有多的了。 秦琴再饿,也不好意思跟个十岁的小丫头抢食物。就把野菜糊糊重新推回秦冬雪面前:“娘头疼,没胃口。你自个儿吃!” 她语气很凶,秦冬雪乖乖地接过野菜糊糊,小口抿起来。 这么一碗看起来根本不能下咽的东西,秦冬雪却吃得很香甜,很珍惜。不光是她,秦琴留意到,几个孩子也都是这样,桌子上一片安静,只剩下吸溜野菜糊糊的一片“呼噜”“呼噜”响。 秦琴实在看不下去了,回到了房里。 她自己也饿了,关上门,在空间里一捞,一个拳头大、香喷喷的白面馒头落在她掌心里。三两口咽了下去,烧心的感觉才压了下去。再次给自己换了药,秦琴走出了屋子,正好看到秦秋平带着静儿和秦冬雪收拾碗筷。 其实根本不用怎么收拾,那碗吃得比狗舔的还干净…… 秦琴对秦秋平说:“你们先忙,我去看看你爹。” 虽然很不想要面对……但,丑妇终须见家翁。 院子周围静悄悄的,猪圈里早就没有猪了,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格外刺耳。 环视四周,高大的瓦房,明显疏于打理,杂草从砖缝瓦楞中钻出来。院子里一片衰败气息……秦琴叹了口气,真是个败家闺女啊! 便宜老爹秦大朗挣下一片家业,死了没几年,就败剩这么个空壳子了! 怅怅然推开了猪圈门,正好看到角落里一个人坐了起来。只见他容貌清俊,瘦骨嶙峋,两条大长腿整整齐齐地并拢放在榻上,神色……神色是气定神闲的。 一个名字跃入脑海,秦琴试探着轻轻叫道:“明……明湛?” 男人有了很明显的反应,微微抬头,两点寒星般的目光和她对接。 秦琴走到他身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草席,男人动了一下,她已经有经验了,厉声呵斥:“别动!” 果然,明湛和家里别的人一样,都很乖地不动了。 秦琴是来检查明湛的伤势的,掀开草席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不禁扭过脸去,作了两声呕。 瞅了她半晌没做声的明湛,突然开口说:“别看了。”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蛮好听。 停了一停,又说:“你们要逃荒,这就去吧。不用管我。” 秦琴一愣:“什么意思?” 扭过脸,明湛冷淡地说:“不是这样吗?村子里里外外,已经一粒粮都没有了。给了我一口好的,算是你对我仁至义尽。快走吧,迟了就赶不上大家伙了……” 秦琴不禁哑然失笑,也懒得跟明湛解释自己压根儿不打算跟着村里人逃荒。 灾年气候影响是大范围的,靠着两条腿,能跑到哪里去? 就算到了邻县难道又有转机?这一路上不是豺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