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栋和另两个汉子,应声出列:“是!” 秦琴认得,这几个人都是城里担泥筑造,修桥架樑的好手——她嘴角微微一勾:看来,陈冰的行动也很快! 眼见那三名能工巧匠跟着那师爷,就往屋里去。詹师爷一抬眼,看到了秦琴,很惊讶,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拱手道:“秦县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琴道:“天气骤然变冷。我这儿有些物资,想要带给衙门。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对身后的马夫使了个眼色,马夫把车子的门帘打开一角,看到里面满满的东西,詹师爷眼底一阵惊喜和疑惑。还没说话,秦琴又道:“请带我进去见一下陈县令?” 詹师爷忙说:“当然。请跟我来!” 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温度跟屋外竟是相差无几。只有屋子正中间的火塘,带来几丝温暖。 陈冰坐在最上首。 詹师爷对陈冰耳语几句,陈冰又惊又喜:“真的?那可真的是雪中送炭啊!快把县君请进来!” 秦琴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在么?” 陈冰猛地抬头,看到了她,离了座椅下来道:“秦县君。这寒潮来得蹊跷,琼州有记载以来,已经五十年没有遇到过这种天气了。正需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来拿主意!” 秦琴道:“拿主意不敢当,只是我们刚从北方回来,多了少许经验。希望可以帮得上忙。” 陈冰客气道:“那是您过谦了!县君哪次不是奇思妙想,足智多谋。于民生大有裨益!嗯……听詹师爷说,县君除了带了大量城中紧缺的粗米粗面粉之外,还带了好些煤块。这一层,倒是需要你解惑?” 秦琴不慌不忙地说道:“天气寒冷,外面灾民众多。我们南方的房子讲究通风透气,墙体薄,窗户大,用炭火来生火取暖,损耗大而见效慢。最好的燃料,反而是烧煤。” “煤块开采难,价格贵,我们南方很少煤矿。在北方,却是常见燃料。一块煤能烧的时间,是同样大小木炭的三倍。” “我带了五百斤上好煤块过来。首先满足了县衙需要,剩下的,拿到临时改造的庇护所去。” “我这儿还有一幅图纸,是北方老百姓常见的炕道地龙的图纸。按图而建造,只需要很少的柴火,配合烧煤,就可以靠烟道来取暖。再配以常规的施粥措施,一定可以熬过这个难关。” “除此之外,天气骤然变冷,海上必然引起大雾。也请大人派出专人前往各处码头灯塔检查,添火,指引尚未来得及归港的渔船回港。” “我们这儿平时天气暖和,等天气暖起来之后,那些弃置的庇护所,可以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收容流民,防止有人得热死病。或者台风来的时候,用作遮风避雨。总不会浪费。” 陈冰一边听,一边点头,旁边的詹师爷笔走龙蛇,飞快地记录下来。等到秦琴话音落下,詹师爷已然收了笔。把墨迹淋漓的笔录呈给了陈冰过目,陈冰又做了朱批,盖了大印,交给了县丞,道:“麻烦李县丞并各位师傅下去办理好这件事。人命关天,务必狠抓为要。” 李县丞,三个师傅,答应着下去了。 他们退下不久之后,门外脚步声连连,应该就是卫家栋他们领着各自手下的匠人走掉去开工了。 陈冰道:“这次冷灾,据说从百花岭往北边的好几个县城,都受灾了。邹知府那边也正在焦头烂额的。詹师爷,你把这份预案抄录一份,命人快马加急送到府衙去。” 詹师爷答应着,下去办事了。 秦琴见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就道:“安排几个人来,把我车上的东西卸下。我这就回去了。” 陈冰惊讶道:“不多坐一会儿再走么?” “不了。”秦琴摇了摇头,“你们正忙着呢,我怎么好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陈冰再三挽留不果,只得命人赶紧卸货。又命人拿了一盘雪花银来,送给秦琴,道:“官府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二百两银子你先收下,回头我再亲自为你请旨讨赏。” 秦琴把银子推辞了,笑嘻嘻地道:“好意心领了,我比较贪心,等着赏赐好啦。” 陈冰摇着头,笑道:“行吧。知道你是富婆,不缺银子。那我就省了。” 秦琴离开了县衙,天上又落起了霰,像雨又像冰珠子,沙沙作响的。 天气越发寒冷了,回到家里,她打发人多烧热水,平时多喝热水御寒保暖,晚上也别洗澡了,用热水洗洗手脚脸蛋了事。 全部人都忙着抗御寒灾,明湛那衙门倒没啥事干,早早下差回来了。 他进屋就说:“傻丫,你打点一些衣服和吃食,还有煤炭之类的东西。我趁着天还没黑,给秋官送过去。” 秦琴道:“早就准备好了。都在桌子上放着呢。” 秦秋平在明镜书院念书,他们零花钱给得很宽松,一个月四五两银子。但这会儿,银子可不顶用,还是得送吃的和用的。 明湛看着那个大大的包袱,露出老父亲的笑容来:“很好。” 甚至伸手摸了摸秦琴的头发:“我们家傻丫,做事越来越妥帖了。” 秦琴觉得他在夸小孩似的,不过心里倒是甜甜的,很高兴。她说:“那当然啦。人是会长大的。” “嗯。对。”明湛又摸了摸她的脸蛋,“虽然三十了才长大,总好过一直不长大哦。” 秦琴:“……好嘛。你这算是夸我么?” “我当然是夸你了。”明湛拎起包袱,往门外走,“等我回来吃饭。” “才不等!” 秦琴一向嘴硬心软,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还是等明湛回来才开饭。 今天换了新花样,煮了胡椒猪肚鸡。 胡椒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大包,磨得碎碎的。一整个的猪肚,用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