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于是找了个安静茶寮坐下,喝茶看书,消磨时间,安安静静地瞪着傍晚的到来。 暮色西陲,华灯初上的时候。清言带着岑宇来了。 岑宇进了小包厢,还很是局促不安:“县君大姐,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秦琴忍不住笑出了声,含着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岑宇诧异地看着她,越发涨红了脸。秦琴拍了拍裙子,抚平,道:“岑二少,迂腐了哈。” “我是个乡下人,士农工商,我是妥妥的农民军户出身。在我们乡下,如果要严格遵守什么七岁男女不同席之类的,那就趁早饿死了。” “坐下吧,聊正经事。我们长话短说,说完就结束。” 见她一脸坦荡荡的模样,岑宇倒是有些惭愧,坐了下来。定了定神,他对秦琴拱手道:“县君所给的香料极为有效,我祖母今儿个神志清醒了……虽然,只有约莫一刻钟。” 果然如此…… 秦琴半点不奇怪。她垂眸喝了一口茶,道:“你在旁边看着时间么?” “小梅今天除了吃饭睡觉,一直都想法子呆在祖母的院子里。祖母是午睡之后,清醒了那么一会儿的,问了几句小梅和我婚后的情况,关怀备至。小梅怕老人家担心,报喜不报忧……没有多久,祖母又是昏沉过去了。拜县君所赐怀表,能够精确的看到时间。” 秦琴点头道:“这是我想要的。那你家里的人?” 岑宇道:“差点被发现了,所以明天,小梅不能过去了。怕打草惊蛇……” 秦琴道:“我给你们的香是七天的分量。七天之后,应该就会好了。到时候你安排一下,带奶奶出来。我为她施药。还有……若果你们真的打算分家,那么也要做准备了。” “你哥,回来了吧?” 岑宇诧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秦琴神秘微笑:“谁说女子不如男啊……姑奶奶我知道的事情,多得很。” 整一个混不吝,滚刀肉。 岑宇也没有多问,只说:“财产那方面,不用担心。我父母已不理家事很久了,兄长……呵呵。反正,我想清楚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付出,却没有换到一个好字,就连我看中的妻子也要受欺负。这一次,我绝不退让。” 秦琴弯了弯嘴角,道:“希望你说的,都能够做到。” 她递给岑宇一盒丹药,说:“给你,时不时的吃一颗,应该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这玩意儿其实是一盒能量丸,可以快速补充体能那种。岑宇长期中毒,身子极其虚弱,想必吃饭胃口奇差。人是铁饭是钢,没有能量饿得慌。用一些能量丸快速补充一下能量,可以让他的身体撑得时间长一点。 岑宇接过了丹药,完全信任了秦琴,郑重答应,收了起来。 谈完了正经事,岑宇不敢多耽搁,匆匆告辞。 秦琴也随意吃了些饭菜,就回去了。 这一晚,明湛很早回来了,把吃剩下的半包醒酒丸还给秦琴,道:“岑进那吃里扒外的渣渣,又想要搞混酒给我。这次我们所有人都清醒着呢,立刻被老邹抓住了。” 秦琴坏笑道:“所以你们今晚大获全胜?” 明湛笑眯眯地说:“有你的灵药在,不获胜说不过去啊。” “那可不一定哦。”秦琴洞若观火,“你就是不服药作弊就能够赢的那个嘛。” 男人眼神乱闪,嗓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你又知道?” 秦琴道:“盲猜的。难道我猜中了?” 猜中了。 明湛唇角微扬:“那你猜得还真准。” 不过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二人相视一笑,也就把这件事丢开了手。 …… 也就是几天功夫,湛园这儿,又接到了岑府的请帖。 原来是岑进升官了,又回家探亲,光宗耀祖。岑探花喜出望外,设宴待客,一言蔽之:要显摆。 看了一眼雅致的请帖,秦琴不禁冷笑:“外面只靠一个不得宠的儿子拼命挣钱筹划,里面一堆人风雅风流,花钱如流水。这岑家不败落都没有天理。” 甚至,还不如父子兄弟三个人分工合作的土豪洛家! 她也就是应了下来,回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日,秦冬雪要和秦四奶奶回靠海村了。秦琴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临上车之前,还把一大盒子桂花糕往秦冬雪怀里塞:“小雪,带上这个。上面小的那盒路上吃,大的那些,拿回去分给月桂嫂子和小蝶……” 秦冬雪又是感动,又是笑,说:“娘。你再放,车龙骨都要被压塌了。这才大半天的路程,用不着那么夸张啦。” 秦琴不管闺女吐槽,又拉着两个丫鬟的手,细细叮嘱。 来的时候一车人,回去的时候,也是一车人。除了秦四奶奶和秦冬雪,还有两个丫鬟,一个会功夫的护院,一个粗使婆子。至于如何安排住处,如何管这几个人,秦琴也教了秦四奶奶和秦冬雪,回头她们自行安排。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秦四奶奶和秦冬雪,湛园顿时安静下来。 静儿进了屋子,就没有再出来,晚上吃饭的时候,秦琴见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她哭了。她不想说更多安慰的话,增添静儿的伤心,就另起了个话题:“静儿。你有想过重新学点什么吗?趁着现在家里人口简单,事情少,你想要学手艺也好,想要学读书写字算数也好,趁着现在青春年少,多学点本领。” 静儿虽然垂着泪,不过还是带着哭音道:“谢谢娘,我,我想学画画……” 抬眼看了看秦琴的脸色,女孩慌乱起来,连连摆手道:“我、我知道这是不务正业。娘,我、我不学也行。就在家里做做针线,就很好了!” 看着自己把自己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