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梅才曼声道:“怎么的,什么叫给岑家出了一分力?难道我夫君为岑家费心尽力的打理铺子,给岑家挣钱,你们身上穿的桌上吃的平日用的屋子里摆的,哪一样不是我夫君赚回来的?难道这就不是给岑家出力了?要说给岑家出力,我夫君只怕才是出最多的吧?” “那为什么大嫂怀孕了,还要我出力?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二房的丫鬟仆妇,忍不住低下头,肩膀乱动,一看就是在忍笑。另一边对比鲜明的,就是跟着岑母和岑洪氏的人,个个气愤无比,瞪大眼睛,对陈子梅的反抗感到不可思议! 岑母暴跳如雷:“你还牙尖嘴利!” 上前一步,陈子梅直接跟她对峙,“婆母。我好像早就跟你们说过,我给你们的,你们才能要。不行的,不许抢。你们这是第二次来抢我的东西了。” 亮出笑容,亮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说,如果我现在报官会怎么样呢?” 岑母没想到她会说出报官的话来,直摇头:“你怎么敢!要是报官,我就告你大不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嫂子是在为我们岑家开枝散叶,吃你两支人参怎么了?” “要有本事,你也自己生啊!都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有动静,怕不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岑母也是被逼狠了,连维护自己日常形象的那口斯文谈吐都不要了,骂起了粗秽话语! 再自命高贵的命妇,假面具被撕开,也跟寻常浅薄妇人无异! 陈子梅眯了眯眼睛,说:“反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滚出我的院子,以后不许再来。第二,我报官,清查损失,少一个子儿都得赔我!” “别以为我不懂,当朝律例,陪嫁乃是女子私人财产。不得本人同意,任何人不能妄取!” “不问自取是为偷——我倒是很想知道,堂堂六品侍讲的妻子犯了盗窃之罪。岑家的门楣,会不会因此而失色?” 岑洪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泪人似的:“婆母,她……她好过分!我是为了岑家开枝散叶啊……呜呜……我肚子好痛……” 她捂着肚子,梨花带雨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陈子梅会同情她吗? 才怪。 毕竟,岑洪氏肚子里的娃又不是她陈子梅的!她无动于衷地冷笑:“既然肚子不舒服,就乖乖回去躺着,成日盘算别人的家底子,能不算坏了心眼么。” 岑母气焰明显地低了下去,凑到陈子梅跟前,说:“小梅,你就别再刺激你嫂子了。她底子弱,这一胎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老山参我们也不要了,留着你自己用,反正你陪嫁里那么多药材,就拿个十斤八斤出来,给你嫂子补身子。再给嫂子赔个不是,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脸“我都退让了,你就别不识好歹”的模样。 陈子梅看到就想吐,心里恨不得明天就分家。可是又明知道暂时做不到,也就姑且忍耐。她懒洋洋地说:“婆母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了啊?我只有两个选项,而且我耐心有限,我数三声,你们再不走,我就当你们选择了报官啦。” “金珠!准备放信号!” 金珠大声应:“是!”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信号筒,那是秦琴送给陈子梅的信号弹。陈子梅对岑母道:“婆母,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报官是不用两条腿跑到衙门的——只要放出这个竹筒子,它往天上一窜。我哥哥看到了彩烟,就会上门来找我,带着官差那种。” 看着岑母惊惶失措的脸,陈子梅勾唇笑了一笑:“婆母啊。如果你要用后宅那种禁足之类的阴私招数对付我,估计不好使哦。” 岑母几乎没把自己牙齿咬碎! 而岑洪氏两眼一翻,很适时地晕了过去,又是引起一片混乱。忍着心疼担忧,岑母气恨恨地瞪了陈子梅一眼,道:“好!我们走!” 她那眼神怨毒无比,要不是实力不济,那是恨不得把陈子梅给扒皮拆骨! 眼看着岑母一行人灰溜溜的就要走,陈子梅又发话了:“且慢!” 岑母不耐烦地道:“又怎么啦?” 指着地上的大垫子,上面堆着满满的财物。陈子梅道:“刚才嫂子的人来找老山参,把我的嫁妆都抬了出来翻捡。你们看到没,这些可都是他们顺手牵羊的。这些恶奴趁着给主子办事就给自个儿谋好处,难道就这么了了?” 她勾唇一笑,说:“这话要传出去……婆母就不怕外人说我们岑家治家不严?” 那些奴仆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岑母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这里面,还有她给大房使唤的老人呢,这些不争气眼皮子浅的! 办个事都办不好!还让陈子梅抓住了痛脚! 再看看大垫子上堆着的金银珠宝,珍奇玩意儿!这些东西,原本都可以是属于她的! 现在什么都没了! 咬了咬恨得直发痒的后槽牙,岑母道:“我自然会把他们带回院子里发落。” 分明就是想要从轻发落了。她是长辈,陈子梅不能追究,嗯的一声,转脸看向那几个岑洪氏的人:“这是嫂子的人,难道婆母也能够代为发落么?” “嗯,只可惜我是小的,不能帮嫂子教训人啊。” 那几个奴仆吓得要死,此起彼伏的咚咚磕头,大声求饶:“少奶奶,放过我们吧!” “小姐,老奴跟你这么多年,请放过老奴!” “小姐,求求你……” 没错,这些人,好些都是岑洪氏的陪嫁丫鬟婆子。 只有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人,才有资格延续婚前的称呼,叫“小姐”而不是“少奶奶”。 也只有她们,才是岑洪氏真正信得过的。 岑洪氏才刚醒过来,就看到这场面,眼睛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