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争先恐后地围观不远处从城门走来的三人,感觉心跳有短暂跳停,虽说惊讶归惊讶,但一辈子见识不长不短,还真没见过比他们更好看的人儿。
三人走到市集上,白玖颜努力许久还是没法忽略若有似无投来的打量视线,面无表情的把幕离扣在他俩头上, “把幕离戴上!有时候太过好看也是种罪知道吗?”可没走两步,众人窃窃私语声依旧,君辞和寂离面无表情看向白玖颜,“把幕离戴上!!!”
白玖颜望着热闹的人来人往,记忆里她长到如今年岁第一次出谷,小寂离也是初体验,而唯一有人间烟火气的君辞他还看不见,以至于当三人在客栈吃饱喝足之后,君辞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试探性地问:“你们身上有带银两吗?”,两人还在埋头苦吃,嘴里含糊不清问道:“什么是银两?”,君辞忍不住扶额,解释了之后看着丝毫没有危机感的两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掌柜走过来,看到三人样貌也是一惊,但仍笑容可掬道“三位客官吃的可还满意?”,寂离和白玖颜满足的靠在椅子上点点头,“饭菜很可口” ,君辞正犹豫如何开口,旁边的白玖颜忽然面色凝重,清冷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你面色发黑,有中毒之兆,可是有接触什么不祥之物?”
众人心里一跳,面露苦色,掌柜身体微僵,忙上前作揖:“姑娘真乃高人,烦请救救我们家公子”。
白玖颜颇感兴趣转了下皓腕,声音慵懒:“不替自己,替你家公子?”
掌柜随既叹了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此处青州城下,原本富甲一方的苏家有一鲜衣怒马少年郎名唤苏澈,公子如玉,生性活泼,有经商之材,年纪轻轻便掌管族产经营,又心性善良乐善好施,颇受当地人爱戴,虽从小身体虚弱,宜静不宜动,也并未自怨自艾,素来眉目带笑。
早年间在一次买卖运货途中,遭遇歹徒埋伏,随从全数砍杀,苏澈也失了踪迹。
数月后苏澈突然回城,带回一容貌艳丽的苗疆女子,说是救命恩人。但苏澈却性情大变不似从前,苏澈原有一青梅楚瑶,两小无猜感情和睦,两家早有缔约良缘之意,眼看要到及笄之年,苏澈却爱上了苗疆女子,对她甚是痴迷,寸步不离。
这之后怪事不断,苏家不断有人遇害,死状惨烈,苏家家长四处追查无果。后遇一蛊师,直言为蛊毒所害,苏澈公子身上亦种情蛊,矛头直指苗疆女子。那日对峙,女子承认苏家几条人命皆她所为,被解了情蛊的苏澈一剑刺中心脏,女子逃脱。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但苏澈公子却病重,四处求医,一日重似一日。
掌柜说罢叹了口气,“公子是个好人,实在不忍看这般光景,见三位样貌出众,绝非等闲之辈,还请姑娘能够帮帮忙”。
白玖颜点点头,回道:“尽力一试,可否带我见见你家公子”。
掌柜连忙应声:“好好好,姑娘这边请”
救人要紧,几人也不多耽搁,一路走至苏府公子门前。
屋内密不透风不见天日,屏风之后的床帘隐隐约约透着一清瘦身影,传来一阵咳嗽声。
掌柜低声道:“公子,给您请了位大夫让她帮您看看吧”。
帘内之人声音嘶哑的苦笑道:“阿福,你这又何必”。
白玖颜侧眸:“公子,活着才有希望见到想见之人”。
床内人突然安静,缓步起身走出屏风坐下,这才看清这位公子模样,面色苍白不见血色,这种极度惨白下依然遮掩不住清秀俊逸,白皙干净得一尘不染,但眼神涣散颇有将死之人的面相。
白玖颜把手搭在他脉上,皱了皱眉,“公子身体并无恙,乃心气郁结所致”。
苏澈见此人说辞与之前所谓名医如出一辙,失落转身向床上走去。
白玖颜本不想多问,叹了口气说道:“你本该今年死,有人用禁术替你换过血”。
苏澈心下大骇:“你说什么”,白玖颜伸手拨开窗边的重帘,阳光勾勒出她依稀好看却面无表情的侧颜,声音不冷不淡:“此术,以命抵命”。
苏澈闻言脑中一阵嗡鸣,一口鲜血吐出,眼泪就这样流下来,口中喃喃道 “我就知道,她不是生气了,往常我一生病她就会出现的,她是来不了了”,哭得像个孩子。
小寂离摇了摇君辞,担忧的说“这哥哥都哭到吐血了”,君辞一旁此刻也闪过复杂情绪。苏澈带着破碎的眸光望向三人:“能不能帮我找到她”,那样近乎卑微乞怜的神情和语气。
小寂离也有点不忍“哥哥,帮帮他好不好”。“好”。
苏澈平静下来,该从哪里说起,
他没有中情蛊,她才是他的蛊。
苏澈在十岁那年便知,自己活不过二十岁,日积月累的毒素已至心脉,百毒不侵,亦药石无门。
那日遭袭,慌乱中逃进竹林深处,被挑断脚筋,一剑刺中心脏之际,竹林传来丝丝萧声,杀气骤然袭来,风卷起竹叶沙沙作响,片叶杀一人,瞬时山贼全部倒地身亡。
只见一女子身穿紫色苗族服饰,头戴银饰,蒙面纱,手持一根玉笛,吹箫赤足款款踏来。
伫立在风中,肤光胜雪,双目漂亮清澈如一泓清水,清冷又野性,娇媚又洒脱,看着她有让身上一切痛苦都瞬间褪尽的蛊惑力量。
那时苏澈心里想,自己这般狼狈被看到,真是糟糕啊。
苗疆女子名唤水慕灵,擅用音律御蛊,那日在竹林休憩被吵醒,苏澈就这样捡回一命。
苏澈断了脚筋只能坐在木椅上,她性情生冷,涉世未深,但他乐观活泼,见多识广,一来一往,渐生情愫。想讨她欢心,又很是笨拙,跟她聊青梅喜欢的人间玩意,以为世间女子皆是如此,却没瞥见女子眸间一闪而过的黯然。
苏澈自知命不久矣,对男女之事并无想法,哪怕有意说媒也只是一笑置之。
但遇到她之后,心里有种子生根发芽,那是一种想疯狂掠夺的原始本能。
她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
治好他双腿之后,便让他走,他生闷气,一言不发,那晚并未睡去。
听到细细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