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层层浮雕,细腻却不繁冗,山,水,花,树,宫殿栩栩如生,色彩绚丽而不夺目,巧夺天工。
姑娘腿突然不稳,摔在地上,白玖颜上前看了下她的腿,手一扭接上错骨,见着对方满头大汗,白玖颜轻声道“你且忍忍。”
又摸了女子脉象,心中一沉,竟是死脉,“姑娘你这是?”
子玉垂下覆着白霜的眉眼,“这是动此玉的代价,已生玉灵,以命抵之。”
村里的人世世代代背负采石的重烙,年年历经九死一生赌局。并不能借此谋生,反倒将玉石全部上缴,也仅能保命。
他父亲原本是朝中将作大匠,两年前奉命到此处寻找秘境中的玉石,以打造镇国玉器,永葆山河无恙。朝廷下旨,一年内找不到此玉,采石人全部处死。
父亲为救村民性命,特走水路,回朝复命谎称玉石在运船途中遭遇暴雨,倾翻入海。皇上震怒,父亲被当即处死,自己逃亡此地。
“这次任命的将作南珣是我的挚友,若这个月不能贡上玉,性命垂危。”
当年两家有意联姻,落难后受他无微不至的垂询,她心里自是心悦,直到她发现,她爱的人一直在爱着别人。
不久前向她拿了块料石,刻了对龙凤对佩,后面便见半边玉戴在了他身上。
白玖颜心想又是个深情的女子,“姑娘又是何苦,好好过完自己这一生就完了。”
她只是仰头笑了笑,看着突然飘起的大雪,眼眶微红,“虽自觉爱意深重,旁人的又何尝不是?希望这玉,可以了却父亲夙愿,可以不让无辜枉死。”
白玖颜让小寂离将玉收进玉镯子里,扶着子玉姑娘下山。
回到村里,村民见着子玉姑娘平安回来,甚是喜悦,子玉派人给南珣带了话。
夜间白玖颜给子玉姑娘看病,为她施针额头冒出细汗,子玉看着颇费心力,心知时日无多,“姑娘不必为我如此费心。”
白玖颜安慰道“续这几针,半年无恙。”
次日清晨,白玖颜方踏进屋,君辞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有些不适。”
白玖颜赶忙探了探他的脉,有些迷茫“脉象平稳,可是哪不舒服?”,他抬眸,与她的目光交错,意味深长道“看病要看一宿?”
一块沁蓝玉佩突然出现在君辞眼前,他的目光微微一凝,白玖颜轻声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上次你玉佩丢了,昨晚跟子玉姑娘请教的,她说是绝佳的活玉,自己刻的有点粗糙,本想找人打磨。”
君辞看着水润的玉佩,嘴角勾起,打趣道“这刻的什么?”
白玖颜一听,“刻的竹子,有竹报平安之意,果然没刻好,都认不出来。”
白玖颜想起宋元之前提君辞拾于竹海,又想起他一路来确实波折,这竹意适合。
君辞不经意抚摸着玉佩,话语里明显带了笑,“没有,很好。”
一旁的小寂离醒来,白玖颜也递给他一枚紫玉,小寂离看了看上面的图案,“这是鱼儿?”
白玖颜笑着道“这是长命锁,子玉姑娘说小孩都带这个,上面刻的金鱼和莲花图案,平安显贵,寂离幼崽记得戴身上,以后做个谦谦君子。”
小寂离睁大眼睛,很是欢喜,“玖儿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会。”
“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
门外传来喧闹,白玖颜道“我出去看看。”
村里被一群官兵包围,为首的是玄月国将军赵虎,“将罪臣之女和秘境里的玉石交出来,否则杀无赦。”
子玉不敢相信,眼眶里泪水打转,喃喃道“他骗我,为什么?”
白玖颜冷漠出声“大人,何罪之有,为何抓人?”
将军骑在马上扫了一眼白玖颜,抽出腰间锋利长剑,“欺君之罪,来人,把人全都带走。”
就在官兵动手抓人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赵将军,许久不见,倒是更加威风了。”
将军虎背一震,这熟悉的声音!急忙下马,看向屋里人。
君辞逆着光而来,眼神淡漠又隐晦不明。赵将军看清来人,脑袋不停流汗,“属下不知,参见苍月殿下。”
这位所有人都忌惮的冷漠公子,也是他们不死的王。
君辞挥了挥手,将军领会,下令收兵,君辞走近状况外的白玖颜和寂离,在耳边轻轻道“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等我。”
看着大批官兵扬长而去,一旁的子玉昏倒了过去。
熬不过子夜,人便去了。
白玖颜望着雪山,仿佛看见她披着月光而去,在天地万千雪色凝望,又在幻化成玉灵散去。
在子玉姑娘的丧葬上,白玖颜看到了那个叫南珣的男子,村民将他拦住,便长跪在村口,口口声称是他心爱之人去官府举报的,祈求原谅。
白玖颜站在他面前,眼神睥睨“哦?你说是你纵容的?你确实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