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秋端了温烫的鸡汤来到门口,房门虚掩着,门里的人吵闹声不小。 听到敲门声,赵宁的声音传来:“进来。” 倚秋这才将门推开。 屋内还有十三人,宽敞的屋室变得分外拥挤。 见来者不过一个小丫头,屋内的人继续话题。 赵卉气得面皮发紫:“你的钱不干不净!你当初来京城的时候,手里那几百万两银子是哪来的?你敢说不是我赵家拿去的?” 赵宁坐在窗边,正在看账本,倚秋刚放下来的鸡汤散出浓浓香味。 “我唤你一声姑姑,那是我客气!你拿了我们赵家那么多银子来京城摆威风,你现在还要让人回湖州对付我们?赵宁,你还是不是人了!”赵卉继续骂道。 倚秋被她吓到,不敢多呆,匆匆离开。 “赵姑娘二十未到,说话还是客气点的好。”楚管事说道。 因为这是赵家的事情,且真没弄明白来龙去脉,所以平时伶牙俐齿的楚管事,这会儿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要你吵嘴!”赵卉一手指头指去,“你算什么东西,没我赵家的钱,你屁都不是!” 赵卉的丈夫蔡鹏义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冷冷的看着一声不吭的赵宁。 赵嫣和丝竹也在,赵嫣手里捏着帕子,因为赵卉该骂的都骂了,她也没什么好说。 “你是打算一直当哑巴了?”赵卉又道,“赵宁,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嘴巴漏风就不能说话了吗,还是你干尽缺德事,老天爷把你的喉咙给毒哑了!” 回答她的,是赵宁淡淡将账本翻了一页,动作有些温吞。 “赵大姑娘,注意你的言辞,”楚管事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赵卉抓起一旁的杯盏,朝着楚管事就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赵卉的母亲林氏生了赵卉和赵嫣后,唯恐被上头那爱好带把的赵励养父骂她也是个不争气的肚子,所以在赵嫣出生后,就开始把自己的长女赵卉当儿子养,省得以后赵励的妾室生个儿子,自家女儿吃大亏。 所以,早早跟着林氏管理酒庄的赵卉,嘴巴骂起人来毫不客气,一身泼辣蛮横。 被杯盏砸中的楚管事看向赵宁,气道:“东家!” 赵宁这才终于肯抬起头来,正眼看向眉眼倒竖的赵卉:“林氏怎么跟你说的?” “三百万两,”赵卉手一摊,“你从我赵家拿走了三百万两!” “错了,”赵宁说道,“是五百万两。” 楚管事愣住,这钱,还真是从别人那拿的。 “好啊,”赵卉咬牙,“五百万两,你还给我们!” “不还。”赵宁看着她。 “不还也可以!你在京城的所有产业现在全部归我们了!”赵卉看向楚管事,“她那些账,你肯定最清楚了,对吧?她这半年来是不是收购了许多粮食和茶叶,还有丝绸布匹?!” “那是我们东家的。”楚管事说道。 “你放屁,是我们赵家的!” “区区五百万两,”楚管事都不知是气是笑了,“在我们东家眼里算什么,我们东家一个月挣得都不止这五百两。” “玉明!”赵卉看向身后随来的大丫鬟,看上去有点岁数了。 玉明上前:“大小姐。” “去,”赵卉说道,“叫上我们带来的几个账房,把我们外头的人手都叫来,我们现在就把这地儿给接管了!” “那倒不必,”进来始终未说话的蔡鹏义终于开口,“现在京城乱成这样,接不接手这些产业还得看以后,这样吧,姑姑,”蔡鹏义看向赵宁,“你屯来的那些粮草和面粉,它们在哪?” “给了你们粮食,京城这些产业你们还会计较吗?”赵宁问道,面容始终平和,不见喜怒。 “你说呢!”赵卉怒骂,“恬不知耻,别人家的东西你也敢拿!手那么长,你怎么不死在那重宜呢!当然是全部还给我们!” 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进来的是程掌柜,直接走到赵宁身边,俯首说道:“东家,阿梨小姑娘来了!” 赵宁几日不见柔软的神情露出温情笑意:“阿梨?” “对,是说来借住几晚的。” “令人将厢房打扫干净,备些好酒好菜。” “是。” 程掌柜本欲离开,看了屋内这些人一眼:“他们……” “无碍。”赵宁说道。 程掌柜点头,离开房间。 楼下大堂来办事的掌柜们仍有不少,从女童进来后就渐渐停下喧哗。 一个壮汉跟在女童后面,还有一个壮汉在外牵着三匹马。 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早先有过通缉令,以及一个多月前,她拦下皇上御驾时,不少人还在场。 好像长高了点,身姿挺拔,削肩纤脖,俨然一个小少女的玉立之态。 不多时,程掌柜便下来了,盛情将她们往后院领去,同时差人去将外头的三匹马领去马厩喂养。 “赵宁呢。”夏昭衣跟在程掌柜后边问道。 “在楼上接客呢!”说完觉得不像是客,又道,“好像是湖州那边来的亲戚,来势汹汹,正在上面吵架,可凶。” “应付得过来吗?”夏昭衣问道。 “能的能的,”程掌柜笑道,“我家东家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就没见她遇事局促过,这几个人不足为道。” 一楼后院有几个厢房,干净敞亮,程掌柜将他们领过去,再去唤后院仆妇过来稍稍打理,做一桌酒菜送来。 老佟和支长乐饿的要死,不过跟在夏昭衣身边久了,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尽量吃的跟她一样慢。 待吃完,老佟捂着肚子去找茅房,夏昭衣打算去楼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