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他们的话音落下,聂挥墨所藏身的这堵石墙传来重重一击。 钱奉荣手里抓着被他撕下来的座屏支撑木柱,如撞钟一般,朝墙壁再度撞去。 木头顶端的光滑圆锤被撞得磨损,不牢固的墙壁出现了裂缝。 聂挥墨后退,紧紧盯着这堵墙。 却就在这时,钱奉荣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的长木条一下甩来。 如此快的速度,他料定对方防不住,聂挥墨的反应却极快,一脚踩上墙壁,借力侧翻了一个跟头,长木条从他身下拍响墙壁,将本就碎裂的石墙砸出更多的裂缝。 聂挥墨仓促落地,钱奉荣来不及朝他再度攻去,先因耳后的长剑破空声而迅速回头,手里的木头随之拍去。 长木条同样撞在了墙上,木屑横飞,钱奉荣皱起眉头,飞快反手在背上一摸,大片的血。 他怒瞪向沈冽,被他出剑之快所激怒。 沈冽却不给他喘息功夫,顷刻又攻来。 “找死!!”钱奉荣暴喝。 方才他手无寸铁,如今有了一根木头,他的气势便浑然不同了。 长木条快速朝沈冽攻去,沈冽非退反进,黑眸冰冷无波,死盯着钱奉荣的一招一式,手中剑刃快攻快破,步伐如龙。 刚才钱奉荣试图以自己的赤手空拳逼近沈冽,让沈冽没有施展长剑的空间。 如今反倒是沈冽步步逼来,让钱奉荣手里的长木条失了灵活。 钱奉荣一口怒气直冲脑门:“你真特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他加快速度,加重力道,但不论是他的手还是他的腿,无一能伤到沈冽。 聂挥墨的大刀也加入进来,攻势同样凶悍,和沈冽一样,每一招都冲着杀了钱奉荣而去。 地上的洗澡水被他们踩得乱溅,都是下盘极稳的人,都未因此滑到。 忽然,聂挥墨瞅准一个契机,大刀横扫,欲直接砍向钱奉荣的脑袋。 钱奉荣立即侧身去挡,“哈哈”大笑了起来。 久战非但没有让他疲惫,反而越战越爽快。 “你们两个算是个对手!”钱奉荣叫道,“但也不过如此,你们瞧你们,除了背后偷袭这一剑,你们伤到我了吗?” 聂挥墨边攻边沉声道:“你以好战闻名,却也未伤到我们!” “是吗?”钱奉荣大笑,忽然又一声暴喝,直接弃了手里的长木条,脱手甩向聂挥墨。 聂挥墨一刹收势避开,长木条撞在了衣柜上,巨大的力道将衣柜撞出一大块残损,碎木飞扬。 随后,钱奉荣迎着沈冽的利刃而去,抬手朝沈冽的脖子抓去。 准备好的疼痛没有来临,他的手也没能抓到沈冽。 沈冽预判到了他的预判,脚步一侧,剑锋并未刺进钱奉荣的肩胛,而是迅疾朝他的臂膀砍去,出剑如奔雷! 钱奉荣的反应却也奇快,为避免被削掉胳膊,他快速收势。 疼痛终于来了,是胳膊上被划开的一道极深的口子。 紧跟着,聂挥墨的大刀凶狠砍来。 钱奉荣快速退回澡房,刀锋沉沉,擦着他的肩膀砍下,险些他又要断臂。 一入澡房,钱奉荣便抓起地上的残破的座屏朝追来的两个男人扔去。 而后他快步奔向澡房内的唯一一道窗口,跳了出去。 沈冽和聂挥墨砍开座屏追来,见他下去,二人不约而同也朝窗边跑去,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去。 楼下大门口全是一等一的良驹,一见从天而降的钱奉荣,沈冽留下的两个暗人和聂挥墨留下的两个士兵纷纷拔出武器。 钱奉荣此时正狂怒,但比起杀人,现在更重要得是夺马。 四个手下同时冲来,不让他得逞。 “你们全都去死!!!”钱奉荣厉声喝道。 沈冽从二楼利落翻下,一落地便扬剑攻来。 钱奉荣打得正凶,刚卸下一人的兵器,就要朝这人砍去时,“砰”的一声,砍在了沈冽的剑刃上。 二人灌足力道的交锋,让冷兵器迸射出火花。 随即,钱奉荣手里的兵器应声而断。 半截兵刃的残缺刃光同样凶狠,他抬手便朝沈冽的胸膛刺去。 沈冽侧身一闪,长剑连挡,相比起楼上略狭窄的空间,这里开阔的长街道让他的攻势越发敏捷凶猛,剑势如虹,风雷云惊。 聂挥墨也快速加入,大刀气吞山河,刀刀起沉风之音,钱奉荣杀不了人,夺不了马,忽然,他掉头就跑。 沈冽立即拔腿追去。 聂挥墨看向自己的坐骑,一步跑去。 却听前面传来哨声,沈冽边大步狂追边以指鸣哨。 聂挥墨附近立即响起烈马高昂兴奋的欢呼,没有被拴住的龙鹰转身朝自己的主人狂奔而去。 聂挥墨第一次想骂娘! 他迅疾上马去追,却看前面的马像是兴奋过了头,竟从沈冽身旁直奔经过,没让沈冽上去。 聂挥墨差点没笑出声,这马喝了假酒吧。 下一瞬,聂挥墨就笑不出来了。 这马的目标不是沈冽,而是钱奉荣! 一纵千里的上等宝驹冲向钱奉荣,不给钱奉荣片刻反应的时间,矫健有劲的双腿踹在了钱奉荣的后背上。 钱奉荣被这一股冲击力道所撞,庞大如黑熊一般的身子直接飞摔了出去,滚落在地。 钱奉荣吐出一大口血,捂着胸口试图爬起,另外一只手的手肘却断了,右腿也以非常诡异的形状歪在了那里。 “啊!!!”钱奉荣发出暴躁的喝声,怒目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