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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他并不熟悉,也未曾在京城听说过,也未曾见过。
孟舒寒失神已久,看着眼前的银丝盯着很久。眼看着落叶飘飘而下,落在银丝出霎然被切割为了两半。
竟如此厉害!
一只野兔不知从哪里窜过,孟舒寒蹲着时间久,腿脚早已发麻。受了一惊,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向那锋利的银丝。
千钧一发之际,肩头被人紧紧抓住,方才没丢了性命,只是脖颈处被割出了一道微微渗血的伤口。
孟舒寒喘着粗气,回头一刻,竟是郭校辰。
“你是……陆家的女君?”郭校辰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第二日,阳光和煦,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
“还能被吓晕,张秀才你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孟舒寒不禁调侃道。
“哼!”张秀才不满道,“以后再让我陪你出去我可不了,你是要我命啊。”
两人正说着,眼看就到了陆府。孟舒寒突然定住了一般,不敢再往前。
“怎么不走了?”张秀才疑惑道。
“完了。”
陆府门前的马车上走下一位衣着端庄的女人,便是陆府的家母,孟知贤。
也是孟舒寒的亲姑姑。
只见女人双目凌厉,眉目紧蹙。头戴鸾凤金钗,一对金玉耳坠。身穿翡翠绿色衣衫,金丝玉带。衣摆处是红线金丝绣成的半身麒麟。端庄大方,却又凌厉让人不敢靠近。
孟舒寒扭头就要离开。
“孟舒寒!”
一声叫喊,孟舒寒不敢妄动。只听身后凌厉的声音质问道:“你还要去哪儿!”
万般无奈下,孟舒寒只能随着她一同进了府邸。
“跪下!”突然一声呵斥。
孟舒寒见怪不怪地跪下。
“你好大的胆子!我才离开几日?你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姑母,我……”
“你不必解释!”孟知贤打断了她。“郭大人已将所有事都告诉了我。”
“倒是着急告状……”孟舒寒低声私语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方才随着你的那人是谁?”
“嗯?”孟舒寒一抬头便对上了孟知贤冷漠凌厉的眼神。“那个……那个是街上铁匠家张铁的孩子。”
“整日不学好,与市井之人整日乱混,谁家的女君像你这般!”
“姑母这是何意?市井之人怎么了?”她声音渐小。
如此,孟知贤心中的火气更重。“我并无此意,关键在你。你如此着急与我顶嘴,如此不服管教!当真是翅膀硬了!”
随后转头道:“上家法!”
话音刚落,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女便送上了一根细竹。
这便是陆府的家法,家中需要管教的也就孟舒寒一人而已。
孟舒寒不说话,任凭细竹抽打在自己的背上,皮开肉绽。
她紧紧咬着唇瓣,硬生生挺着。反正自小起她也没少挨这细竹。
很快,一身红衣看不出血迹,不过后背已然粘稠,想必已是鲜血淋漓。
孟舒寒额头布满了细汗,指甲恨不得扎入血肉中。
二十鞭后,孟舒寒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双手扶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从今往后,再敢对长辈如此不敬,便不是这二十鞭能解决的!”话毕,孟知贤拂袖离开。
孟舒寒唇瓣已然发白,微微嗫嚅着。
“女君!”一声呼喊后,一个丫头快步跑了进来,心疼地跪在她身旁。“女君!妱元对不起你!”
“我没事。”孟舒寒有气无力道,顾不得擦去额头的细汗。“妱元,你扶我回屋。”
孟舒寒使力起身,艰难站起来。
“嗯!”侍女妱元抽泣着搀扶着她回了屋子。
过了许久,等大夫赶到。轻轻褪去那一身红衣,触目惊心的二十道红痕,还有稀稀落落的旧伤。
等大夫将背上的鲜血慢慢擦去,随后仔细上药。
孟舒寒紧紧咬着一堆布条,全程没有说话,没有出一声。
等大夫离开,妱元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家母怎的就如此狠心!这么欺负我们女君!”
“此事也确是我的错,挨打也正常。再说了……她本就不曾喜欢我,任凭我怎么说,又有什么用。”孟舒寒缓缓道。
“可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妱元为她打抱不平着,尔时又想到什么,接着道:“女君,我今日听闻锦衣卫的大人破了案,已经说定了是那人要习禁书,是利用婴孩修炼长生不老药。”
孟舒寒睫毛微颤,愣了许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也只笑着轻声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走吧。”
“女君。”妱元看着心疼,也也不再提。
只能默默离开,在门口守着。
孟舒寒侧身躺着,却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