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九听到时渚的话后,不知是不是被安抚住了,颤动着的睫毛一抬,一扫方才不安的模样,看向时渚的神情十分认真。
“康王妃虽身为王妃,可性子端庄和善,待人温和,从不苛待下人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参杂着她自己也没发现的浓浓崇敬之意:“我不知道康王妃恨不恨王爷。”
“但我想…她那样善良豁达的人,一定不会被轻易去恨任何一个人吧。”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仿佛喃喃自语一般:“毕竟恨一个人,是那么那么的累。”
时渚不知道康王妃是不是真是她口中这般,只发现她这番话和之前的回答自相矛盾。
但红九的心情似乎因此有些低落:“姑娘方才说了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应当是算数的吧。”
因为生着病,还被他们一群人围着问这问那的,红九面上显出几分疲乏。
这是想赶人的意思了。
时渚这会儿终于见识到鞭子口中红九身上的那几分还未被磋磨殆尽的骨气。
配上她那我见犹怜的脸,就连时渚这个女人都感到惊艳,怪不得鞭子说朱蘅格外喜欢折腾她。
一想到康王,时渚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现在对朱蘅的感官直接跌入谷底,若不是破案不论死者生前好坏,她都想为凶手叫声好。
既然红九都委婉地表示自己要休息了,时渚她们该问的都差不多问了,自然不会在这里多留。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时渚不想和白沨那个张棺材脸待在一起,离开以后,找了个机会,试探着想跟他们分开。
“指挥使大人,我想出去打听点儿消息,您是要和我一起,还是另有安排?”
白沨走在最前面,闻言脚步都没停一下,随手指了指张封海和马韦。
“你们俩和她一起。”
时渚没想到他会叫两个人跟着,一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都好久没一个人出去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沨吩咐了什么,每次总有人跟着她,难不成是怕她跑了?
时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张封海和马韦这两人她勉强算是熟悉,便没多说什么。
三人拜别白沨之后,时渚她们换了身衣服,顺便把鞭子收起来让它休息,这才出了巡抚司。
这次时渚换了身男装的打扮,由于她本人长相比较偏可爱,个子也不算高,扮起来就像未成年似的。
她那头相对来说比较短的头发正好能绾一个发髻来,倒显得没那么特殊,也没那么显眼了。
张封海两人被她吩咐过,也没做锦衣卫打扮,长刀都收了起来,站在一起跟普通人家的三兄弟似的。
只是其中最矮小的那个看着格外秀丽,笑起来也是一派天真稚气。
张封海看了她好几眼,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比我大一岁吗?我怎么觉得你看着跟我弟弟似的。”
时渚把胳膊往腰上一掐,故作骄傲道:“不要怀疑,我就是比你大。”
其实时渚长的并没有那么稚嫩,可能是因为十七岁在现代只是个未成年。
而且她还经常一个人,不怎么和外界接触,就导致她的心智比较天真,体现出来的气质也一股孩子气。
对比古代普遍十五岁及笄,十六七结婚生孩子,她就显得特别天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能也是因为她总是一团孩子气,张封海这么腼腆的人,在她面前反而活泼不少,甚至还会吐槽几句。
“比我大还这么天真,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时渚这会儿却没心思反驳张封海的吐槽,她的心思都被不远处的烟柳阁占据了。
“我们去那里瞧瞧。”
她刷地打开一把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被秋深秋的凉风吹的一个激灵。
张封海和一路上一声不吭的马韦看着不远处的烟柳阁,又看了看大冷天扇扇子的时渚。
眼里是如出一辙的诧异,马韦更是不再沉默,直接开口道。
“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时渚眉头一挑,硬是装出点儿风流公子的味道来:“你们男生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
马韦张了张嘴,想说姑娘家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而且他也没去过这种地方。
可他转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张封海,男人莫名其妙的胜负心让他把话又咽了下去。
时渚看着两人个锯嘴葫芦,毫不在意地率先走进烟柳阁。
烟柳阁的老鸨就姓柳,人称柳妈妈,她化着精致的妆面,身上是一件玫红色的纱衣,露着细长白嫩的脖颈,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一旁的男都客看直了眼。
时渚最喜欢这种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大姐姐,对她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那头柳妈妈见她们三个人进来后站在门口不动,便笑着迎上来。
“三位爷,可是头一次来我们烟柳阁?奴家姓柳,几位爷可以叫我柳妈妈。”
她说着,仔细观察了她们三人,目光在时渚身上停的最久。
柳妈妈这辈子在烟柳阁见过乱七八糟的人数不胜数,一眼便看出这是位姑娘扮的,有些稀奇地多看了两眼,却没点明。
时渚头一次进花楼,看什么都新鲜,见那个漂亮姐姐走过来,便也好奇地看向她。
“我们的确是头一次来。”
柳妈妈捏着和衣服同色的帕子,行动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将楼里弥漫的脂粉味冲散了不少。
“那几位爷是想留在这大堂里喝茶听曲儿,还是开房间?”
时渚学着其他人的口吻道:“给我们开一间大点儿的上房。”
柳妈妈被她不太熟练的话语逗得一笑,转头叫来一个小丫头:“带着这几位爷去春字房。”
说完她转头朝时渚几人道:“几位爷可要叫姑娘陪着?”
时渚就是为了烟柳阁的姑娘来的,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她头一次来,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姑娘,另外两个更是比她还多几分拘谨。
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