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她往他身上顺走了一个东西,是一个沙漏形状。
不好,那是打开''圆寂之地''的钥匙!
原来她根本没想过用武力解决他,而是选择偷走他胯上衣服里的钥匙!
他太粗心了!居然没注意!
牛头人立刻朝李霞月猛冲,但来不及了。
“再见了雾息。”项链一脚被踩碎,只留下反光的玻璃渣。李霞月等人原地消失,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只留下呆呆的牛头人。
原来…她都知道了…
真是…讨厌的人类…他捂着脸,内心五味杂陈。
…
圆寂之地。
怀里的乔只芝微微睁眼,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即将飘散的炊烟。
“那个牛头人…真的是雾息吗…”
原来她听到了。
“…”李霞月非常真诚地否认,“不是,雾息那么帅,你这么说他会生气的。”
乔只芝低低地干笑了两声,她知道她是骗她的,只不过是怕她伤心罢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的确是善意的谎言,李霞月一直认为有些事情不必过多详细。
其实她本来不怀疑雾息的,直到无意掉出来的那条项链。
那个雕刻着奇特图案的沙漏,在鸡姐家翻箱倒柜时她见到过,是一个专门虐杀人类,利用人类器官做实验的变态组织,敲鸡姐家房门的便是他们。
她的记性很好,有些细节会像放电影般,在无人的夜晚慢慢回放。
于是她开始怀疑雾息,虽然他的确一开始就做得无可挑剔,但那条项链出现的太不合时宜。
看到他披着老人皮以此来蛊惑乔只芝,她才确定,名为雾息的猫头人也不过是他皮套的一部分,实则是死亡之地的管理人员罢了。
陪她们玩了这么久游戏,可能是因为觉得有趣,可能是不想让还是孩子的望甫失望吧。
至于那把项链形状的钥匙,也只是她的猜测,雾息对那把钥匙那么看重,加上荒郊野岭的没出路,只能如此怀疑了。
没想到幸运之神真的眷顾她了。
环顾左右,与刚才的荒凉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前面有个尸体堆积成的山坡,山脚下有一条血色的大水沟。
那是什么?
远远地看到山顶上有个微微发光的东西,那东西吸引着她,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蘑菇头…”她听见乔只芝轻轻叫她,不知不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已经熟悉得可以叫对方外号了,她叫乔只芝“乔治”,乔只芝根据她的发型喊她“蘑菇头”。
“怎么了?”她凑近她。
“那个东西…”原来她也注意到了。
“嗯。”李霞月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有预感,那是我们出去的关键。”
“那得…”乔只芝挣扎着起身,但因为只有一条手臂失去了平衡,“去了。”
“不想死了?”李霞月打趣她。
“不就一条手臂,哪能那么容易死呢…况且聊天记录还没删呢。”
“岂止聊天记录,还有浏览器记录呢。”
“你妈。”
两个人都笑了。
“哎…”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乔只芝注视着她的眼睛波光粼粼,感慨万千,“其实你还挺厉害的,要是你是个男的我还真会喜欢你。”
“好啊,那结婚吧。”
听着这番话,面前的人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这反差感,把乔只芝都逗乐了。
“哎呀。”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她居然以前还以为她是怪人。
“不管结果怎么样,”她伸出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我们做朋友吧。”
这句话像打在湖面上的小石子一般,在李霞月的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温柔的涟漪,她愣住了。
“我没什么朋友,你可别骗我。”话这么说,她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休息了一会,她们决定出发。
“你的伤…还是别去了吧。”
李霞月的意见遭到了否定,乔只芝咬着发白的唇,“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发酵,等会儿是场苦战。
堆积如山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完整度也不一,不少断肢头颅令人反胃,一股如潮水般的尸臭味仿佛在警告她们。
尸山脚下的小水沟却意外的浅,轻轻一跃便可跨过。
“来吧。”
“好。”
走吧,抓住机会,不要后悔。
少了一只手攀爬并不简单,在尸山里爬行更是,乔只芝庆幸坡度不大,她的独手有时扣眼珠,有时扳牙齿,有时从腐尸中抽出一只青色的断手,蠕动的蛆虫啃噬着,咫尺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她的那只断臂。
就在那时,她还像只被分肢的木偶一般。
摇头,她拼命地不去想这些,可是扑面而来的尸臭怎么忽略。
胃里翻江倒海的,她想吐,但硬生生憋回去了。
不能让李霞月担心,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必须自己承担。
没事的,她就在她的下面,以备不测她滑落。
此时的李霞月观测着血色的诡异水沟,看着咕嘟咕嘟的水泡,她的神经高度紧绷。
水沟里有什么东西不安定!
腐烂味夹杂着一股不易发觉的血腥味,像是察觉不速之客的到来,水沟宛如滚烫的沸水一般,兴奋地要吐出什么东西。
“快爬…快爬!”李霞月忽然猛地推乔只芝的屁股,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惊慌。
受到惊吓的乔只芝终于没忍住,不受控制地一口呕了出来,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积攒的怒气如火山般爆发,她恼羞成怒地大吼,“你干嘛——”
“求你了!快爬!”
颤抖的声音,如筛糠般,惊恐,呐喊着最后的绝望,下面的李霞月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不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