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到这些男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们现在都在想办法找司姒,其中有人心狠手辣,甚至不惜重金雇佣手上沾过血的组织全面搜寻她,但他不要她死在别人手里,他要活着的,少了什么,他都无所谓,只要见他的时候还有气就可以了。
司姒拿回了法力,只要她不想,就算这些组织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她,所以他们倾巢而出,忙了小半个月也半点与她有关的消息都没得到。
而这天,他们运气爆棚,在自己的老家门口发现了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而且他们的目标异常懂事,没跑没反抗,就这么让他们把她送到了雇主住的老宅里。
他们也曾想过要不要先把司姒折磨一通,再将她送过去,毕竟他们的雇主那么恨她,看她形容凄惨,也会对他们的工作更满意。
可他们最后什么都没做,甚至还在她上车的时候,殷勤地帮她打开车门,原因仅仅是她看了他们一眼。
司姒自己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那些把她送来的人去找他们的雇主了,没坐太久,她听到了有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抬起眼看向门口,一个穿长衫的白发老者推着一个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个和这栋古风建筑和是搭配的温润男人,周身皆是干净斯文的气质,偏偏眼下生着一颗勾人的小痣。
司姒目光往下,落在他搭着薄毯的双腿上,没有停留太久,但当她再看向沈宴之的眼睛,他那双总是含着清润和煦笑意的眼睛里没有温度,不见明显激烈的恨意,只有空洞冷漠。
老人把他推到她身边,沈宴之看了眼旁边的佣人,眉眼微微弯起,声音里少了温和,只有淡淡的凉薄,却有种别样的撩人感觉:“给司小姐倒茶。”
水声响起,热气散开,一杯茶放在司姒手边的红木桌上。
她没喝,沈宴之也不在意,垂眸,袅袅烟雾间他平静的面容有了几分堕魔化妖的恶气,但把茶杯放下,他眉眼又什么异样都不剩,从进来他就没有看她。
因为他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心里的恶,给她太过痛快的结果。
他一开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和她交往不多,就是家长有些生意往来的点头之交,该有的礼节他都有,甚至还在她不小心受伤的时候,帮过她一次,在帮她的时候,他也注意分寸,请别人帮她上药,没有任何冒犯她的地方。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毁了他?
是因为他婉拒了她的谢礼?还是委婉回绝了她的派对邀请?
后来他想明白了,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觉得好玩就让人把他绑走,觉得玩腻了,就不管他被她那些同样恶趣味的小弟折磨。
他们逼他给他们唱戏,不唱就一刀刀划在他的腿上,最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从高台上丢了下去。
他命大,逃脱了死神的阴影,却无法逃脱她的摆布。
如果只是残疾,他有足够坚韧的心志恢复正常,不会怨恨,不会陷入仇恨,不会心理扭曲阴暗,但他经历的不只这些。
司姒嫌弃他,觉得他伤痕累累的双腿恶心丑陋,但又把他救回来,还不肯让他离开,每天对他冷嘲热讽,有一次他换药时,她突然进来,看到了他腿上的伤疤,非说他恶心到她了,叫人拿走了他的轮椅。
那些日子,他走不了,就只能。
沈宴之闭上眼,握住颤抖的指尖,他不是不懂黑暗的天真孩童,只是他不愿意放任自己的恶,尽可能地想做个善良正直的人。
可他得到了什么?
沈宴之睁开眼,唇角微微勾起,如果不看他没有温度的眼睛,真的会以为他是在温和轻笑:“司小姐要不要看看我的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司姒没有说话,沈宴之仍然没看她,但他能想象出她厌恶惊恐的表情,唇边笑意更深,抬起手,将裤腿慢慢提上来。
狰狞的伤疤在他原本匀称修长的小腿上蜿蜒。
还有一些,在裤子遮掩下,看不到,但是能够想象出的触目惊心。
沈宴之声音放得更轻缓,温柔得让人愿意在他面前放下一切防备,哪怕看到他的侧脸实际比冰雪更冷:“司小姐要不要亲手摸一摸这些拜你所赐,留在我身上的伤痕?”摊开如美玉般的手,示意她把手给他。
他知道她不会,不敢把手给他。
看一眼都会尖叫的她,触碰到这些伤疤会是什么样子。
恶心?恐惧?恨不得把手都剁掉?
那就把手真的剁掉好了,沈宴之冷漠地想,反正她的那些小弟都已经被他这样处理过一遍了,她作为始作俑者,他这样已经算便宜她了。
沈宴之还在这么想,摊开的手上却落了什么,他皱起眉,转头看,看到一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手搭在他的指尖,他顺着她的手臂抬起眼,终于看到了毁掉他人生的凶手。
他的手指下意识蜷起,竟然怕她会露出嫌弃他的神情。
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看她被他恶心到,吓到,又无法从他身边逃脱的样子。
沈宴之眉心更紧,逼着自己把手再次打开,看着她平静看着他的眼睛,他让冷笑压住困惑,她一定是装出来的。
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盼望他会因此放过她。
这是不可能的,沈宴之握住了她的手,没用什么力气,但有种不容她再后悔退缩的淡淡气场,带着她往他腿上难看的伤疤上放。
沈宴之无声地看着她,她竟然真的一点点的躲闪都没有。
这反而让他迟疑,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而她却没有,指尖从他松松圈着的手指中继续向前。
沈宴之感觉有一点冰凉落在他的腿上,并顺着微微高于皮肤的凸起缓缓向上,他的眼睫微颤,这回握住了她的手腕,有些羞恼,又有些无助地看向抚过他伤疤的她。
司姒没什么表情,问话很无辜:“不是沈先生让我碰的吗?”
听到她的声音,沈宴之又是一顿,按捺着想要用手去摸耳朵的冲动。
好痒,心跳好快,莫名感到兴奋愉悦,而这些不正常常的生理反应,只是因为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司姒看沈宴之不说话,微微靠近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