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和老丈,成交!”
眼看蒙面人就要将他们围住,宋知瑾飞快应下来。
江明舟冲着宋知瑾挑眉,不等蒙面人站定,手中折扇便直指而出。
和老者缩在原地的宋知瑾虽不懂武学,但见江明舟身姿轻快,却也不是花架子,一招一式皆给予对方重创,心下安定几分。
江大恶霸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蒙面人自树林里不停冒出,江明舟除开要对付攻击他的人,还要护着一老一瘸,束得整齐的头发都散落几缕。
平日里江明舟出门也不常带暗卫,暗卫都被他丢出去办事了。
江明舟仗着自己功夫好,向来在京城中横走。
因着他的性子直接,惯常只喜欢攻击不防守,但此时身后两个人不得不护,身前的攻击又源源不断的。
他渐渐感觉有些吃力。
缠斗了好一会儿,手中竹扇被蒙面人砍断,江明舟的表情越发不耐烦起来。
宋知瑾见他气息不稳,动作急切,担心他一气之下,直接一走了之。
“江明舟!救不了就算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他嗤笑一声,戏谑地看她一眼。
宋知瑾嘴上说着劝他的话,心里却是想提醒他遵守约定,但面前这人似乎洞若观火,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了。
不可能吧?是错觉吧!
自宋知瑾喊了一句之后,江明舟动作确实慢下来不少,从踢飞的一人手里夺了把剑,又加入缠斗之中。
蒙面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为首的人似乎是有些着急,大抵是没有料到江明舟如此厉害,直接改变策略,将攻击直接对准目标。
变攻为守,本就不是江明舟擅长的,此刻更是要护着两个人,在他挡去右手边一击时,自左边而来的攻击却突破了他的防守。
眼看剑尖就要逼近老者,宋知瑾连忙将老者向后一拉,而江明舟旋身一剑,将人拦下,右臂却也被划上一刀。
“啧。”
鲜血很快侵染而出,江明舟颇为嫌弃地瞥一眼伤处。
蒙面人眼见江明舟受伤,一时间攻势更加猛烈。
江明舟依旧右手持剑,却因为那一刀伤势,挥剑的力道相较之前弱了许多。
身上的伤又添几道,江明舟的形容也越发狼狈起来。
自重生以来,她从未碰见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在黑衣人围攻过来以前,她疯狂示意云灵驾车回城搬救兵,云灵看懂之后立刻驾车走了。
因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宋知瑾!”
江明舟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宋知瑾此刻心中万分焦急,虽然她不知道江明舟想干什么,但她还是应了一声。
“六个月。”
她迅速反应过来,是说任他差遣的时间,宋知瑾心中暗骂他一句疯子,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讨价还价。
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道血痕,还有越发凌乱的头发上。
算了,随便吧,能不能活也说不准。
“成交!”
江明舟似是笑了一声,右手上的剑往空中一抛,换到左手上来,对着冲过来的蒙面人就是一剑,比起右手持剑时角度更加刁钻狠辣。
自换手持剑之后,江明舟几乎剑剑都是冲着要人性命去的,同时被伤到的概率也大大增加。
宋知瑾心中清楚,江明舟想必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远处似乎传来了飞奔的脚步声,而且人数不少。
为首的蒙面人听见声音后,迟疑了一瞬,紧接着全力朝老者攻去。
江明舟全力一挡,但剩余的蒙面人合力一击,威力实在不小,他被逼得连退几步,单膝滑跪在地上。
一道寒光自侧方飞入,挡住了即将刺向江明舟的一剑。
紧接着几道剑光纷至而来,来人都身穿黑色劲装,袖口处有暗绣的金色鳞纹,皆是武艺高强之辈,片刻就将周围的蒙面人一网打尽。
“裴老,属下救驾来迟,还望裴老见谅。”
为首的黑衣人走到老者面前,附身行礼,态度恭敬。
“是林深你啊,无碍,多亏了江小郎君和宋小娘子,否则我也撑不到现在,快些将他们送回去看看伤势吧。”
“金鳞卫首领,林深?”
“回江大郎君,正是鄙人。”林深这才发现裴老口中的江小郎君,居然是江明舟,那个在京中臭名远扬的恶霸。
他的出现倒是让人意外,至于旁边的宋小娘子,林深倒是没什么印象。
又一阵马蹄声临近,是云灵带着府衙的官兵赶到,还把发现情况不对,也赶回去找人的江家马车也一起带了过来。
*
回城的路上,江明舟和宋知瑾同坐在江家的马车里。
江家的马车制式大,江明舟在马车里仰躺着,宋知瑾安静坐在角落,熟练地装起鹌鹑。
“宋知瑾,你又干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她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又?
江明舟仔细观察着宋知瑾的神情,似乎是因为脱离了生命风险之后,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此刻脸上的疑惑也不似作伪。
“金鳞卫是圣人的贴身护卫,只听她命令。”
宋知瑾默默听着江明舟说话,心中不停思索。
金鳞卫既然有如此地位,那由金鳞卫的首领亲自来接的人,想必对圣人来说,定然是不一般。
“你应当知道齐阳书院吧?”
宋知瑾点头,但凡家中有人教导或上过私塾,都多少听人提过。
齐阳书院,如今天下五大书院之一,位于元洲,因坐落于齐山之阳而得名,当朝朝堂上出身齐阳书院的学子亦是不少。
二十年前,齐阳书院还没有如今这样能与四大书院齐名。
但约莫十多年前,书院中诸多学生在那一年科举中名列前茅,均称其师从一位渡舟先生,此后,齐阳书院与渡舟先生名声渐响。
“坊间有传闻,圣人幼时曾被寄养在元洲。而那位渡舟先生,真名原叫裴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