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依请她来帮忙劝一劝长乐长公主,宋知瑾左右也没什么事,便来赚个顺水人情。
两人走到公主的屋前。
此时屋子的门外,长乐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正对着屋里说话。
见到她们来了,才急急走过来行礼。
“吃过东西了吗?”沈宁依问道。
“回娘子,还未曾,水也没送进去过。”侍女神色焦急。
沈宁依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宋知瑾,一张小脸满是担忧。
“让侍从都退下,我试试。”
贴身婢女拎着一众侍女和小斯都退了下去,紧闭的屋门外只留下了宋知瑾和沈宁依。
宋知瑾上前拍了两下门,只说了一句:“长公主,你是陈家的弃妇吗?”
屋内隐约的啜泣声停住了,接着便听见门边物品跌落的声音。
随后,屋门被猛然打开了。
“你懂什么!我喜欢了陈凡这么多年,他哪怕最后选了别人我也认了,可他偏偏选了傅伊,还害得自己被贬出京城!”
长乐形容凌乱,头上盘发松散,珠钗都摇摇欲坠,脸上尽是未擦干净的泪痕,眼睛哭得通红,完全不似往日里明艳张扬的长乐长公主。
这人脑子现在脑子不清醒!正是好哄的时候!
自从牡丹宴结束后,宋清雨便很黏她,于是这几日她哄小孩的技巧长进不少,此时正好排上用场。
“首先不是陈凡选的傅伊,是陈家选的傅家,所以不算没选你,此外贬出京城这事他们两家自作自受,与你也没有关系。”
宋知瑾语气冷静,完全不是哄人的样子,像是只是在陈述事实,把长乐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哭了太久了,又加上连续几日没有好好吃饭,脑子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宋知瑾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宋知瑾一看她神情有些动摇,立刻乘胜追击。
“孔圣曾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见长乐并非常事,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长乐被她东一句西一句弄得更加迷糊了,脑子发懵,她只好顺着问道:“说明什么?”
“你封号长乐,而长乐并非寻常之事,即是不凡。而陈凡名中带犯,他克你,如今他离京,今后与你再无关联,你的运势马上就要好起来了,这事难道不值得庆贺一番吗?你说对不对?”
宋知瑾一副理所当然,言之凿凿的样子,直直看着长乐的眼睛。
长乐还理不清这其中诸多关系,但宋知瑾逻辑自洽,还引经据典,想来应当是有道理的。
“对,对吧?”长乐有些犹豫地顺势答道。
此时的宋知瑾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劲冲沈宁依比划手势。
沈宁依瞬间醒悟过来,立马朝院外喊道:“来人,快给小姨母摆宴。”
公主府几日来沉寂的气氛,被这一声打破,又活跃起来。
*
“今日的事多谢你,本想着前几日你劝过她,或许能劝得动她吃点东西,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沈宁依将宋知瑾送到门口,同她道谢。
“公主其实是明事理的,只是她追随陈凡的时间不短,一时想不通罢了,我不过顺水推舟。”
她话说得客气,但事实也相差无几。
听完她的话,沈宁依突然小声地俯在她耳边问了句:“你会算命吗?”
宋知瑾摇头。
“那你说的什么运势那些,都是假的了?”
“对啊,我编的。”
沈宁依沉默片刻,最终吐出了一句:“还是你高明。”
沈府的马车停止在两人跟前,沈宋两人正要上去,另一辆马车飞驰而来,也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前。
“宋四,不打招呼就自己走了?”
马车里传出江明舟的声音,随后便见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脸色甚至比离开国子监时更臭了。
“我方才问了,你也没说来接啊,知瑾你说是吧?”沈宁依不满地回道。
宋知瑾心中疯狂点头,但她少见江明舟如此不高兴的时候,有些担心他怒火过盛,将她与沈宁依都打一顿。
“是,”宋知瑾一个字刚蹦出去,江明舟的脸色更差了,赶紧接道,“但此事也是我不好,下车前没问江大郎君来不来接。”
大恶霸的脸色缓和了,宋知瑾刚要松口气,却没想到沈宁依气得跳起来了。
“你这混球给知瑾下了什么药,她这般维护你!”